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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真過來敲門，她也穿上了新衣，衣裳也算合身，頭上插著一支白串珠的蝴蝶步搖，蝴蝶的翅與須精緻輕盈，栩栩如生，行走的時候，那蝴蝶微微顫動，展翅欲飛。

我看著她……或許是新衣與髮髻的改變，她看起來與我印象中的巫真完全不同。

我印象裡的巫真，一直停留在她初來百元居的那天，我記的很清楚。

她面黃肌瘦，一雙眼因而顯得很大，大的要凸出來了一樣。頭髮稀稀短短‐‐赤著的腳上生著癬，還有血泡與裂口，她站在門坎外，怯生生地看著我。

我笑著招手：&ldo;進來呀，我帶你去吃點心。&rdo;

她猶豫了一下，慢慢抬腿邁過了門坎。

一切歷歷在目，有如昨日。

可是現在的巫真亭亭玉立，身姿窈窕，即使穿上錦緞貂裘也絲毫不顯臃腫。她梳著倭墮髻，很襯臉型。

&ldo;你起得倒早。&rdo;

巫真笑笑。

我猜她昨晚恐怕就沒有睡，雖然上了脂粉，看不出憔悴，但是神情卻帶著強顏歡笑的僵硬。

&ldo;衣裳還合身嗎?白叔叔一向周到，上次我來時他還讓人每天早晚做晶元湯給我消暑。&rdo;

&ldo;挺合身的。&rdo;巫真捋了下袖子，又摸了摸鬃邊：&ldo;我不會梳這樣的髮式，是柳苑的丫鬟幫我梳的。&rdo;

我身後的姚黃輕聲說：&ldo;姑娘喜歡什麼樣的髮髻，小婢也都會梳。&rdo;

&ldo;不用麻煩，我不喜歡頭上弄得累贅麻煩，越簡單越好，也不用首飾。&rdo;

戴著珠釵步搖，固然是美。但是一舉一動都要當心，動作稍微大些，就要擔心簪釵步搖滑脫，或是頭髮散開凌亂，實在麻煩。

母親去後也留下一匣子首飾，父親說其中許多都是價值連城，是祖傳之物。可是父親也說，母親儲存這些，也只是因為這些是祖傳之物，緬懷先人，母親自己可是很少佩戴。

&ldo;雪停了嗎?&rdo;

&ldo;已經停了，不過天還陰著。&rdo;

&ldo;那咱們出去走走吧。&rdo;

我把那件白色的斗篷繫上，走到院門口時，正好遇著白權。

&ldo;這麼早，巫姑娘是要去哪兒啊?&rdo;

&ldo;權叔也早。我上次來時聽說東邊不遠有一座池園，梅花極好，所以想和巫真一起過去看看。&rdo;

&ldo;好，好，我這就讓人備車。&rdo;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喜事 三

池園離得不遠，路上又下起了雪，細細碎碎紛紛揚揚，朝遠處看，天地間彷彿罩上了一層淡淡的紗幕，一切都變得濛昧不清。

巫真掀開簾子朝外看，下雪的緣故，街道上冷冷清清。她半側著臉，脖頸顯得修長。

&ldo;池園是什麼地方?&rdo;

&ldo;我也沒去過，父親說那裡原是一位公主的園子，種了許多梅花。&rdo;

雖然在說著園子的事，可是我和巫真的心思都沒放在園子上頭。

她輕聲問：&ldo;你昨天，見著文飛的師傅了?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對你怎麼樣?&rdo;

&ldo;沒有見著，他師傅剛好閉關了。&rdo;

&ldo;哦。&rdo;

車裡又靜下來，就聽著車輪輾在冰雪上的聲音。過了不多時，趕車的人說：&ldo;姑娘，池園到了。&rdo;

&ldo;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