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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開窗朝後頭望了一眼，雷芳的窗上燈還亮著。

&ldo;那我過去看看她。&rdo;

雷芳已經散了頭髮，靠在床沿發呆，手裡倒是拿著本書，可是看樣子半天沒翻一頁。燭光映在帳子上頭，帳子裡，牆上，都是一抹清冷的月白色。

&ldo;看什麼書?&rdo;

&ldo;咦?&rdo;她翻身坐了起來：&ldo;你什麼時候來的?我都沒聽見。&rdo;

我在床沿坐下，看了一眼，她拿著一本《百草方》，我估摸著多半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ldo;你今天一天都沒露面兒?出去了?&rdo;

&ldo;是啊，出去了一趟，也沒走遠。 &rdo;我把她推推：&ldo;往裡去去。&rdo;

她讓出空來，我躺了下來，踢掉腳上的繡鞋：&ldo;齊泰生給我寫了封信，說當年的事情都是誤會，我年紀小不明白，想和我說個清楚。&rdo;

&ldo;哎呀，你去啦?&rdo;

&ldo;去了。&rdo;

雷芳拍了一下床：&ldo;你傻呀，有什麼誤會的?肯定他是打什麼鬼主意。&rdo;

&ldo;沒事兒，我不是好好回來了麼。&rdo;

雷芳好奇起來：&ldo;那你們都說什麼了?他真沒耍花樣兒?&rdo;

&ldo;怎麼會呢。他是想從我身上把我哥我姐手裡的東西騙過去，這且不說，還要把我打昏了也擄走。&rdo;

&ldo;呸&rdo;雷芳蹭地坐了起來：&ldo;虎毒還不食子呢，這姓齊的真是禽獸不如……&rdo;她捂住嘴，看了我一眼沒有再罵下去。

&ldo;沒事兒，你想罵就罵吧，反正我也不當他是我爹。&rdo;

雷芳反而倒過來勸我：&ldo;你也別太難過，他打小沒養過你，俗話說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了，你那後娘不是個東西，她的娘魏關老母也不是個有廉恥的，一向欺軟怕硬，佔便宜沒夠。俗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果然教的女兒也不是好東西……&rdo;

&ldo;魏關老母如何?&rdo;

對她的訊息我現在倒是所知不多。

雷芳來了精神：&ldo;這我知道，以前家中來往的人多，常有人說起來。魏關當年也就是個破落戶出身，可是很會巴結，她改嫁了三回，名聲一次比一次難聽，可是勢力卻是越來越大了。&rdo;雷芳小聲說：&ldo;據說她的幾位丈夫都死得不明不白的，偌大家業都歸了她了……不過興許是虧心事做得多，她也沒有兒子，就一個女兒，連女兒的爹是誰都扯不清，所以跟她姓魏。&rdo;

這些我卻是沒聽說過。

當年在塗家莊見過一面，魏關那時候不過是與巫寧年紀相仿的少女，而且看起來溫柔斯文，說話和氣，為人周到。

真看不出來居然是如此厲害的角色啊。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雷家莊以前門庭若市客似雲來，很有名氣，雷芳聽說的這些訊息很多。

我又找出一個人來問：&ldo;那，你可知道一個叫許貴紅的許夫人?&rdo;

&ldo;知道呀，她和你們還是同行呢。&rdo;雷芳說：&ldo;她和魏關老母關係好象不錯。這人脾氣古怪，據說靠山很硬，好象還替官府辦過事‐‐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前年聽說她的弟子在霜河口拿活人試招，弄死了幾十口人，有湖邊的漁民，還有過路的客商，可是這事兒硬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