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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的一切只存於她的記憶中。

&ldo;十五歲那年，巫寧和我，一起下山。本來不願意讓我們去給他的老朋友送信，但是巫寧說他，&l;爹，你總不能把我們留在山上一輩子，我們將來難道就不要嫁人了嗎?&r;沒有辦法，只好讓我們去了。我們在路上走了半個多月，吃好吃的玩好玩的，還險些上了柺子的當被騙去賣了，不過等我們識破了那柺子的真面目，倒換成我們把他整治得死去活來的……後來我們沒殺他，不過把他賣啦，巫寧還笑嘻嘻的說，賣人者，人恆賣之，那柺子臉上的表情啊，可真是比殺了他還難看……&rdo;

&ldo;後來我們到了沅陵塗家莊……&rdo;

&ldo;沅陵?&rdo;元寶忍不住問：&ldo;就是，就是現在那個沅陵嗎?&rdo;

&ldo;沒錯，就是那兒。的故友塗前輩住在那裡。信上託他照應我們，還託他替我們留心……有沒有歲數相宜的少年……我當時哪兒想過這些事，在山裡見過的人少，對男子根本沒有綺思旖念，整天只想溜出去玩。後來‐‐八月初三，塗夫人過壽，塗家莊上來了許多他們的親戚子侄輩，年輕人聚在一起，都有一兩樣本事，又年少氣盛，過壽的正日子沒到，塗家莊上已經打了五六回的架，我和巫寧差點被誤傷，那會兒，那會兒……有個人出來，替我們擋下了飛蝗箭。&rdo;

她頓了一下，沉聲說：&ldo;那人年紀很輕，比我們大不了多少，他穿著一身布衣，我們起先以為他是下人，後來才知道他也是客人。只是他母親並非原配，乃是異邦歌伎，他在家中也得不著人看重。巫寧給他送了兩回藥，就這麼……我後來問巫寧喜歡他什麼，巫寧說，或許是眼神吧。他專注地看著你的時候，你會覺得這世上萬事萬物都消失了，只餘下自己和他還存在著。而且他很堅忍剛毅，與他文秀俊逸的外表全然不同。&rdo;

我認真的聽著。

那，是一段愛嗎?

自小少見世人的少女遇到不甘卑下的少年。

&ldo;到了拜壽那天，賓客雲集，我們兩個可從來沒見過那麼多人，三山五嶽哪兒的人都有，我們倆長那麼大還從來沒見過那麼多人，新奇的不得了。就在我們一群後輩給塗夫人磕頭的時候，有人送來一個盒子，說是故人的壽禮，塗夫人就把盒子開啟了，結果盒子裡忽然竄出一道紅影，塗夫人頓時倒了下去，廳上一片大亂……&rdo;

元寶問：&ldo;那紅影是什麼?&rdo;

&ldo;是一隻紅色蜈蚣，它噴出一口煙，塗夫人中了毒，一場歡歡喜喜的壽筵卻發生了這樣的慘變，奇就奇在送盒子的人居然還不走，旁人喊打喊殺勒逼他，他只負手站在一眾人前，說要問塗莊主一句話，只要他能答出來，自己任憑處置絕無二言。&rdo;

元寶好奇之極的問：&ldo;什麼話?&rdo;

&ldo;我們都沒聽見……&rdo;巫真搖搖頭：&ldo;其實我後來問過，卻只搖頭。他說人都已經死了，過去的事就都過去吧，不要再提起……&rdo;

&ldo;塗莊主和塗夫人死了嗎?&rdo;

&ldo;你不要急，聽我往下說。塗莊主聽那個少年問過話，什麼也沒有說，當場自斷心脈……眾人一看如此，更加不肯讓那少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