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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著他的目光朝遠處看，熱氣呼呼作響，不過這單調讓人煩燥的聲音裡多了些別的，象是……

象馬蹄聲，很多馬並騎奔騰，震得腳下的沙地都在隱隱發顫。

發顫?

我抓緊頭上的綢帽，有絲風吹了過來。

遠處有一道細線，有如潮水，飛快地朝這裡移了過來。

不是潮水。

是颶風卷著黃沙，越來越近，聲音也越來越高。

太過份了……這也是幻境?這幻得真……

師公扯了我一把，不管這是真是假，我們都得避其鋒芒。

&ldo;咳咳咳……&rdo;師公把我從沙子裡頭拔了出來，我狂咳著吐沙子。

呸呸，這哪象幻境，這些沙子苦死了!

雁三兒也從流沙底下掙扎著露出頭來：&ldo;山陽派的幻術，可比你們山陰派強多了。&rdo;

&ldo;剛才那個人呢?&rdo;

雁三兒臉色一變，把左臂從沙子底下拔了出來。他手還虛攏著，但是一直被他揪著的那個人已經沒了。

&ldo;不見了!&rdo;

那人是第一個陣眼，明明已經捉住了，又讓他逃了。

會有麻煩吧?

我頭髮里耳朵裡鼻孔裡嘴巴里‐‐總之渾身上下全是沙子，難受得很。這三世陣果然不同凡響，讓我無論如何也沒法兒把這真實的感覺當成幻覺來忽視。

按我們在這幻境中待的時候來算，就是有十條船也早該讓人鑿沉了。

不，我馬上想到，這幻境中的時間，大概也與實際的時間並不一致。那個最有名的&ldo;黃粱一夢&rdo;，幻夢中已過半生，可是睜開眼，灶下黃梁飯尚未炊熟。

這沙漠比剛才的密林還討厭，起碼密林沒差點兒把我們活埋。

我從沙堆裡爬出來，鞋子也丟了一隻，綢帽也不知剛才給刮哪兒去了。

雁三兒也呸呸的吐了幾口沙子：&ldo;三合寨從哪兒找來的幫手?我說，你不會是人老力衰了吧?連幾個無名之輩都對付不了?&rdo;

師公眉梢都不動一下：&ldo;無名之輩?高人隱士多不為人所知，倒也都能算得上無名之輩。現在道上，也早沒我這號人了，說起來，我也算是無名之輩。&rdo;

我昏昏沉沉，也不知道是困的還是熱的，領子被師公拎著，人直往地上出溜，腿軟得跟麵條兒一樣，怎麼都站不起來。

師公一手就把我遞給雁三兒了：&ldo;你看著小笙，我自己去，你們留在這兒別動。&rdo;

&ldo;你一個人行嗎?&rdo;

&ldo;你不說是無名之輩嗎?那有何可懼。&rdo;

我迷迷糊糊地看著師公走遠，嘴唇乾得要裂開一樣疼。雁三兒在沙地上掘坑，把燙熱的沙移開堆起，然後讓我躺進凹坑。底下的沙沒有那樣熱，而堆起的沙又擋住了直射的陽光。

&ldo;好些了嗎?&rdo;

我點點頭，聲音沙啞：&ldo;多謝……&rdo;

&ldo;要不是坐了我們的船，你也不會遇上這磨難。&rdo;他在坑邊坐下來，在身上摸了摸：&ldo;沒有水喝，忍一忍吧，你師公應該很快可以破這第二重陣法。&rdo;

我在坑裡躺了一會兒，多少比剛才舒服點兒，打起精神問：&ldo;您和我師公，是怎麼相識的啊?&rdo;

雁三兒的手擋在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