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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兩聲悶響,船尾被打穿了兩個洞,湖水立即毫不猶豫地湧進尾艙。
“現在怎麼辦?”齊依萱反而不像剛才那麼驚恐了,一把掀開木盤站了起來。
李匡仁無法回答,看看船尾已漸漸傾斜,所有的努力都成徒勞,只能惱怒地摔下木櫓。
“槍裡還有子彈嗎?”齊依萱臉色白得像一張紙,但神情卻異乎尋常地平靜。
“應該還有一發。”李匡仁悲哀地撿起槍來,突然感覺到一絲異常。“怎麼?你……”
“把這顆子彈留給我吧!”齊依萱的眼中突然噙滿了淚花。
“我……我……我做不到……”李匡仁持槍的手顫抖起來。
“做不到也得做,難道你能眼睜睜看著我被他們抓走?”齊依萱挺立在中艙,臉上熱淚縱橫。
李匡仁心中一陣絞痛,眼前頓時一片模糊。
“放下槍來,饒你們性命!”鸕鷀船上的黑狗子們大叫道。
“來吧。”齊依萱柔聲鼓勵道。
船尾的下沉越來越快,李匡仁再也無法控制情緒,以手掩面,絕望地無聲地痛哭。
“快動手吧!”齊依萱一把抓住李匡仁的手,將槍口對準自己的胸脯。
李匡仁渾身顫抖如風中的樹葉,抹抹眼淚,但仍然無法扣動扳機。
在天際邊那玫瑰色的霞光映襯下,齊依萱柔軟的身姿如天鵝一般美麗,陣陣湖風吹來,一頭長髮四散飄逸。李匡仁不敢再看她的眼睛,用左手托住右手的前臂,咬著嘴唇慢慢將扳機扣下……但是,槍響前的一剎那,槍口猛地一個偏轉,最後一發子彈無奈地射入了湖中。李匡仁垂下手,魯格手槍“咕咚”一聲掉入水中。
鸕鷀船上的黑狗子們一看已經沒有危險,大呼小叫著開始奮力划槳。
齊依萱對李匡仁擠出一絲笑容,神情間透出無盡的悲涼和悽楚,轉過臉去,毫不猶豫地投向已被晚霞染成紅色的湖水。李匡仁一動不動地站在已經淹沒小腿的水中,眼望齊依萱落水處泛起的陣陣漣漪和氣泡,只覺得腦袋像受到重擊一樣,意識全部變成了空白。
西邊浸血般的落日又大又圓,浩瀚的水面上波光鱗屑,遠處那艘雙桅漁船聽到槍聲後早已改變航向,鼓起風帆飛快移動著,像一把利刃剖開那些耀眼的光斑,漸漸變成一葉模糊的黑色剪影。李匡仁怔怔地望著這片遠去的帆影,恍惚中只覺得滿目炫麗的黃昏景象突然失色,依稀映入眼簾的只是一片黯淡、呆板的死光,彷彿整片湖面已經停止脈動,隨著那水一般女子的消殞而永遠失去了生命。
三十二、如虎添翼
月京未來開始陸陸續續地找人談話,雖然一無所獲,但仍然樂此不疲地把機械車間的人往自己的辦公室帶,一會兒和顏悅色地請抽菸,一會兒聲色俱厲地揚言要把人塞到“好漢籠”裡去或吊到旗杆上去,看那架勢,非把鐵門燃燒的原因找到不可。好在車間裡的人絕大部分人都對日本人恨之入骨,再加上完全可以往老魯與蔣亭虎身上一推了事,所以一個個樂得裝傻,都說那兩個陌生人突然衝進來關門,嚇都嚇懵了,哪有心思留意用的是什麼辦法。
尤其讓人覺得心驚肉跳的是李滋被叫出去了兩次,月京未來似有從這裡開啟缺口的意圖。李滋捶胸頓足地發誓,這次哪怕掉了腦袋,自己絕對不會再出賣弟兄。郭松陰陽怪氣地說,不怕死沒什麼稀奇的,人人都做得到,只有像老魯和蔣亭虎那樣能忍受非人折磨才是真正的好漢。
沒過幾天,工場裡突然大忙特忙,這單獨談話、橫刺裡打探的把戲只能暫時擱置起來,大夥這才鬆了口氣。
大卡車從野川所的正門駛入,送來了好幾車破破爛爛的槍械和擲彈筒,光是卷口或折斷的刺刀就裝了滿滿一車,將其全部搬入庫房分類安放更是花費了整整半天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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