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1/2 頁)
東面首座鋪就綠色羽毛織就的細絨錦毯,自然是任青眉的專屬。只見任青眉將毯子蓋在腿上,靠著椅背正閉目養神。楊一釗清清嗓子,調整狀態,落座任青眉下位的飛鶴藍金寶座,才一坐下,一雙眼便只斜睨著西側首座的黃袍老者,神情倔強而蕭索。這位黃袍老者身材挺拔,劍眉斜飛,目若冷電,不怒自威,正是一位威風凜凜的老將軍。這當然便是薛悅的父親——雲中城城主薛煬了。面對楊一釗的凝視,他絲毫不為所動,只淡然飲茶。薛悅站在父親身後,高昂著美麗的頭顱,又恢復了那個倨傲大小姐的模樣。倒是坐在西側下位的高嵐一副看戲的態度,笑容飄渺。 高蘊蓉站在臺側,朗聲通報:“候選人已盡數到場,是否開始甄選,還請三位天王與高堂主示下。” 薛煬開口,聲音渾厚:“怎麼任左使還未到?” 任青眉睜眼一笑:“青荃今日一早接到密令,前往外地追擊叛徒去了。不用等他,開始就好。” 高嵐介面笑道:“薛天王一向只在意軍情,今兒倒管上閒事了。哎,也是,把自家女兒都送上凌煙來了,還有什麼好意外的?”他瞄著楊一釗,玩味笑道,“聽聞薛天王最近在朝堂頗得皇上青眼,離晉升將軍只差一步。如今萬事具備,只欠幫主一封推薦書。此時不討好幫主更待何時?我要是有女兒,我也往上凌煙送,把幫主伺候好了,那就是前途無量。可惜了楊天王青梅竹馬一段情,終究是錯付了。” 薛煬倨傲道:“上凌煙工作繁瑣,卻皆是國事。只要能為國盡忠,就算要老夫一條命也在所不惜。悅兒雖說年輕,仍是位卑未敢忘憂國。如能有機會加入近侍之列,於她個人也是一番歷練。至於個人感情……”他冷冷的瞥了一眼楊一釗,“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高嵐笑道:“薛天王說得有理,可古人也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楊天王年紀雖輕,武藝人才卻都是上品,最難得是對薛姑娘頗有情意。如此賢婿,弄沒了多麼可惜。” “賢婿?”薛煬冷冷道,“令妹也已到婚配之齡,怎不見高堂主如此關心?既然這麼欣賞楊天王,老夫願從中牽線,為鋒銳營保此賢婿。” 高嵐笑道:“莫說蓉兒現在已為近侍不得婚配,就算以前她也是個感情草包,可鎮不住楊天王這風流脾氣。”說著,他便往小葉子身上看去,“你瞧楊天王這眼光就是好。隨隨便便出去玩一趟,就能從山村裡撥拉出一個金疙瘩——這丫頭年紀雖小,卻著實是個美人胚子。不是盛傳說楊天王和這丫頭有些關係?怎麼也送來參選?薛天王,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可惜了,可惜了。” 任青眉擺手道:“高堂主不懂楊天王的苦心了。他有心成全薛小姐呢。” 高嵐哈哈大笑:“還是任天王眼毒,是我不解風情了。” 薛煬冷哼一聲,並不接茬。倒是薛悅向前一步,冷冷道:“薛悅既來參選,自是要憑真本事一決勝負,無需別人相讓。任天王既有這毒辣眼光,前日我父因燕金斥候一事蒙冤,怎不見任天王這般一針見血?” 任青眉輕笑道:“都是幫中兄弟姐妹,我任青眉豈能厚此薄彼?情誼可以講,但也要分時候。幫規中徇私舞弊是大忌,我等天王更當為人表率。薛天王座下弟子被查出裡通外國,致使情報走漏,這是大家都不願意見到的事。只恨燕金人無孔不入,雲中城又人多事雜,難免有個別宵小為利所驅。雲中城防禦有失,致使天忍教越過防線,大肆在我江南之地燒殺搶掠,還差點害得楊天王陷入重圍。若只說情誼,我當然願意在幫主面前為薛天王說情,可誰又替楊天王伸張呢?誰又替那些死去的百姓伸張呢?” 薛悅唇角一顫,正要應對,卻被薛煬一眼阻退。 薛煬冷哼一聲,道:“楊天王……哼。若不是他顧念美色,貪玩好勝,以他的武功機敏,又怎麼會被天忍教搶先?軍務出錯,是老夫監管不力,甘心受罰,毫無怨言。近日老夫已收到密報,此事另有別情,稍後面見幫主自當如實以報。” 任青眉長眉一挑,撫掌笑道:“薛天王洗刷冤屈,小妹在此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