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李厘支線篇)(第1/2 頁)
李厘只覺得腦子裡如同撞鐘一般嗡嗡作響。他毫不遲疑,近乎瘋狂的將紫青劫砍向黑衣人。當殺到最後一人時,紫青劫驟停在敵人咽喉處,李厘的一雙眼睛射出一道冷光,寒至徹骨。 “誰讓你們殺我!說!” 黑衣人渾身顫抖:“我…我們受了任天王委託…務必…”他話沒說完,李厘短劍一送,再也不容許他說下去。 一腳踢開黑衣人的殘軀,內疚之情席捲了他的每一寸心,李厘手指顫抖伸手抱起了夏夜柔弱的身軀,眼淚滑落:“對不起…對不起…” 夏夜受盡折磨,此刻已支援不住,她用盡全身力氣,提起手,企圖擦乾他的眼淚:“他們問我有沒有見過你……我…我…我沒說…”話音未落,手已無力的落了下去。李厘只覺她身體一顫,知道從此這世間,再不會存在夏夜溫柔的眼波。 李釐整個心沉進了黑暗。他呆呆的立在雨中,直到雨停了,他也還如此這般,抱著夏夜的屍身。夜幕低垂,他終於下了決心,低頭輕輕一吻她的額頭,抱著她無聲的走出了門外。 次日清晨,李厘離開了這個村落。他的額頭上多了一圈細細的黑色髮辮,是用夏夜的頭髮編成的。從這一天起,這條髮辮再也沒有離開過他的額頭。他永遠記得一個叫夏夜的女孩,以自己無辜的死亡為代價,幫他認清了未來應該要選擇的路。這條路的盡頭,是任青眉。 李厘在野外河裡洗了個澡,清理的周身血汙,便上了路。他將自己的臉包裹嚴實,專撿小路行走。在一處農家處問明瞭洞庭湖的方位,便一路默默向天王幫出發。這一路難免冒出許多攔路之徒,李厘也不再害怕,漸漸應對自如。這一路李厘獲益良多,除了劍法愈加精益,也慢慢學會了如何潛行以避敵鋒芒。雖然路途偏僻難行、生活餐風露宿,但換得無人追蹤,倒也十分值得。不過即使如此,他依然小心翼翼,找鐵匠為自己打造了一個遮住半面的面具,平時再加以頭巾遮蓋,更加變得行蹤詭秘,行跡難尋。 這一夜,確定沒有人跟蹤,他才肯在這片草坪上小憩片刻。一隻小蟲輕輕叮了他一口,打斷了他的回憶,他伸手籠住小蟲,又放開手任小蟲飛走,傻笑幾聲,忽然覺得有些飢餓。想起傍晚時曾看到西南方處,有幾處炊煙裊裊升起,想來是有小客店或者小農家吧。 雖說李厘已經接受了現狀,但這些時日每天都是烤田雞挖野菜,多年的少爺胃偶爾還是會冒一冒意見的。反正已確認安全,也好久沒有吃過正常飯菜了。不如就前去炊煙處看看,順點現成的也未嘗不可。 他一路潛行,終於尋到一個小村落。他潛入村中一家簡陋的客店,趁夜深人靜尋了些饅頭剩菜,當即大快朵頤填飽了肚子。正想著如何度過今晚,突然聽得客店外有人砸門。他一閃身躲到高大的酒架後面,酒架有紅布帷幕遮擋,既能藏身,也能觀察外面動靜。怕是有人要追殺他,李厘不敢懈怠,右手握緊紫青劫,蓄勢待發。忽聽門外傳來清澈的女聲急切呼喚:“店家,店家,投店!” 他一聽是女人聲音,料想不是追兵,心情立時輕鬆不少,便倚著牆坐下,眼睛卻未離開外面。店家被吵醒,拖著鞋睡意惺忪的給來人開了門:“住店?一晚五十錢,酒水飯食另結。” 門外星光明亮,李厘雖在帳幕之後,卻也看得清楚,登時在心中暗讚一聲好美貌。他雖然心有所屬,但此時見到的這名女子,當真是他十九年來見過的唯一可稱之為絕色之人。就算是命他描述小葉子的容顏,也不過是些什麼可愛美麗,嬌媚動人等凡俗之詞罷了。可面前這位黃衫女子,卻能令他瞬間想起小時候讀過洛神賦中“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瑰姿豔逸,儀靜體閒”,又或者是詩仙的“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再或者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諸如此類詩文辭句,此刻竟滔滔不絕湧現於心頭腦海。彷彿只有九天神女之稱,才能配得上如斯佳人。 不過看她神情冷冷的,宛若絕壁生長的凌霄花,雖然高潔美麗,卻毫無親和之感,更偏於”嘗矜絕代色,復恃傾城姿“的矜傲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