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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藥氣繚繞中,楊初雨如同一具乾屍一般,他的眼睛因為久病而深陷,彷彿都露了骨頭,空洞的眼神就這麼盯著楊翦和令狐狐,看得倆人心中發毛。
沒有經歷過絕望的人,不可能知道那種滋味。
楊初雨多少個日夜,就那麼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數著那白滋滋的藥氣在空氣中旋轉了幾個圈,數著燃著的燭火忽明忽暗了多少次,再或者望著厚厚的窗戶紙倒映出來的些許陽光,心想著多美的世界,都與自己無關。
他甚至覺得他能聽到生命流逝的聲音。
「我的病,是不會好了的。」楊初雨垂下了頭,「你二哥,也是不會回來的,一定是已經遭人毒手了。」
楊翦立即打斷:「不會的!二哥劍法是楊門第一,誰能殺得了他,他一定會回來的。」
楊初雨:「你要擔起大任,奪回掌門之位。」
「哥,你不要胡思亂想,我一定能找到醫好你的藥。」
楊初雨喃喃自語:「我真的是受夠了,我真的是受夠了!我不想再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地活下去了!」
突然楊初雨像發瘋了一般地站起來,楊翦怕他對令狐狐不利連忙防範,可是楊初雨卻沒有走向令狐狐,而是瘋狂地抓住了床邊框,使了一個蠻力把床給掀翻了。
也許是使盡了最後的力氣,楊初雨終於累癱在了地上。
楊翦扶住他,「可能是那可疑的藥的藥勁過去了。」
「楊翦,你看!」令狐狐突然指著被掀翻的床後面的那面牆。
楊翦和楊初雨一起順著令狐狐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直被床擋著的這面牆上,竟然有一個小小的暗門。
楊初雨也很意外,剛才他只是傾瀉著積鬱已久的情緒,沒想到卻發現了這麼個機關。
這時候屋外有腳步聲,緊接著有僕從和侍女的詢問聲:「長少主、三少主,剛才什麼聲音,沒什麼事吧?」
楊翦警惕地看著門的方向,冷冷地回答:「沒事,你們退下吧。」
門外仍影影綽綽地看到有人遲疑地不肯離去,似乎是怕打聽不清楚不好交待,於是衝著屋中喚:「薪兒姑娘,你還在嗎?裡面沒什麼事吧?」
薪兒的身份只是楊初雨的一個侍妾,本就低微,更何況因楊初雨病弱,所以並未有任何迎娶的儀式,就這麼不明不白地進了這裡,所以這裡的僕從都稱呼薪兒為姑娘。
令狐狐和楊翦都看向了躺在門邊的薪兒的屍體,屍體沒有辦法回答了。
門口都是喬氏安排的心腹眼線,而薪兒已經死了。
急中生智,令狐狐捏了捏嗓子,咳嗽了兩聲,用嬌滴滴的聲音說道:「沒事,是我不小心打翻了東西,現在伺候長少主入睡,都不要吵哦。」
門口的人影們似乎互相對視了片刻,然後終於走了。
「這道門,怎麼辦?」令狐狐鬆了口氣問。
三人再次看向那道機關門,這門只有半人來高,而且被刷成和牆皮一樣的顏色,不仔細瞧都看不出來,再當上一張披著紗帳的大床,床上再臥著個久病的病人,當真是不可能被發現的。
若不是今天楊初雨發了瘋,又正巧吃了怪藥變得性情暴躁……
「還能怎麼辦,這麼奇怪的門在這裡,裡面必定有古怪,要麼進去,要麼把床重新放回原處擋好。」楊初雨說。
楊翦聲音一沉:「你們在這等著,我進去看看。」
令狐狐:「這麼有趣的事,我也要去!」
楊翦:「可能會有危險。」
令狐狐:「那不是有你呢嗎?」
楊翦想了想,竟無法反駁。
楊初雨:「我也去,已經是這副身子了,危險不危險的,也沒什麼重要,總比躺著等死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