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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覺得好,那就賞給你了!」向寶乾脆地說著。
劉仲武身子輕震,抬頭驚訝地看著向寶。見向寶正盯著他,忙低頭道:「小人不敢!」
「哪有什麼敢不敢的!」向寶哈哈大笑,「你若喜歡,就帶回家去鋪床疊被,你若不喜,那就拉倒了事!」
劉仲武沉吟了一下,見向寶不似作偽,放下心來。他也灑脫,不再推辭,跪倒謝恩:「多謝鈐轄厚賞。」站起身來,看著俏麗的惜奴,他心中感激甚深,一旁的年輕小校更是滿眼的羨慕。
隨便將美女贈人,向寶也不在意,他帶兵一向是以嚴罰厚賞著稱。擺了下手,「行了,你們都下去罷!」等校武場中再無第三人,向寶回身過來,方問道:「八哥,有什麼事?」
在族中排行十一的向寶面前,向安說話簡潔直率:「十一,王韶帶著那個灌園小兒回來了。」
「韓岡?!」向寶臉色頓時冷了下去。如今在秦州城中說到灌園小兒,不會有別人,只有剛剛落了向鈐轄臉面的韓岡。
「就是他!王韶和他是昨夜進得城。」向安為向寶分析道,「既然王韶將韓岡帶回秦鳳,看起來不再是張守約來舉薦韓岡,而是改為他舉薦……這措大,由得兩家相爭,當真是炙手可熱。」
「管他是誰舉薦韓岡,又幹我屁事!」沒了外人在側,向寶也不必將心底的火氣掩藏,他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韓岡兩字。
「話不能那麼說。如果是張守約舉薦韓岡只能是武資,而王韶來舉薦,則應是文資。韓岡做了文官,就省得有小人為了攀附十一你,而跟韓岡過不去。到最後,也不至於被人說些洩恨報復之類話來……」
向寶嘿嘿冷笑:「那又如何?真當這點小事能把我打壓一輩子?我向寶可是京營出身,天子面前留名!今天降一官,明天又能升回去。大不了換個地方,我照樣當我的都鈐轄。」
如今由於與西夏戰事不斷,西軍系統水漲船高,漸漸有壓倒河北禁軍的勢頭。自澶淵之盟後,河北數十年不聞戰火。就連河北禁軍中的佼佼者,如楊文廣之輩,如今都是在西北立功,繼而才升任顯官要職。不過論起真正受到朝廷重用的,還是以京營出身的將領為主。
即便當年京營出身的葛懷敏,本人頇庸無能,臨戰時指揮失措,突圍時又猶豫不定,以至在定川寨慘敗給李元昊,葬送了數萬大軍,可京營系統的地位依然不可動搖——要知道,三川口之敗的主帥劉平,好水川之敗的主帥任福,同樣來自於京營禁軍!
向寶雖然是關西鎮戎軍人,卻是在京營禁軍中混出頭來。他自幼從軍,以勇力過人而聞名。雖然沒有經歷大的戰事,世間流傳的只有他在五原射虎、潼關驅賊的傳聞,但照樣順順噹噹一路升到了御前忠佐馬步軍副都軍頭。外放後不數年,便已是秦鳳都鈐轄、皇城使、帶御器械。
向寶的差遣——秦鳳都鈐轄,是執掌一路軍事的第三號人物。本官官階皇城使,也差不多到了外任武臣的頂峰。如果再升一步,就是橫班——大宋百萬軍中,總數只有三十人的高階將領。再上,就是基本上不實際領軍的節度使、承宣使、團練使等貴官。而橫班往往不滿員,如今地方上實際領軍的將領裡,官階比向寶還要高的,其實不過十幾二十人。
所以向寶有自信,這麼一點小事不可能讓他一蹶不振。何況向安在伏羌城已經當眾教訓了家奴,向灌園小兒賠禮。回秦州後,向榮貴又受了家法處置,自家已經做到這般地步,任誰也說不出二話。到了天子面前,也不過是個持家不謹的罪名。向寶他真正丟的,其實只不過是臉面而已。
對!只是臉面……
向寶的臉上閃過一抹陰霾。堂堂一路都鈐轄的臉面,卻讓一個灌夫的兒子給刷下來了。向寶怎麼可能不介意,唾面自乾的本事他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