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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羿從來沒有在外面被方蒼堂而皇之地叫過「寶兒」,此時這倆字一出來,他的臉頓時紅得能滴出血來。
……這狗男人不知道這樣會觸發……觸發他想要那個啥的情緒嗎?
不過方蒼很少會有這樣緊張的狀態,讓關羿覺得十分新鮮。
他笑眯眯地脫掉西裝外套,只穿著深灰色的襯衫,扯下板正的領帶握在手中,解開壓在喉結下面的領口釦子,然後掏出手機遞給方蒼:
「給我和珩珩拍兩張照片,我要發給外婆,她今天沒能親自過來,失望得很呢。」
方蒼接過手機,解鎖後開啟相機,瞟了眼關羿漂亮的肩頸線,冷聲道:
「外套穿好,釦子繫上。」
關羿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嗯?」
見關羿故意這樣氣他,方蒼也不顧關珩還在場,看了眼關羿手中的領帶,勾唇笑道:
「也行,提前『掛』在手上了,不用我親自動手了。」
關羿大驚失色,忙將襯衫領口繫好,胡亂地套好領帶,亂糟糟地繫了幾下,呲牙一笑,「好啦,繫好啦。」
方蒼滿意地按下快門。
關羿之所以敢這樣高調地來到關珩的學校,是因為爸媽說讓關珩在碩士畢業後,就正式來公司幫家裡的忙,至於多年以來隱藏的身份,也可以就此公之於眾。
作為樹大招風的富豪,關父只能想方設法地降低自家孩子們遇到危險的可能性,除了早已被京海的商圈熟知的關羿之外,關珩和關瀾都是被藏在溫室裡的箭毒木,養在暗處,蓄勢待發。
然而現在畢業倒是畢業了,關珩卻成傻子了。
別說算帳了,就算上炕估計都費勁。
關羿接過方蒼遞來的水,喝了一小口,煩躁地胡擼了把頭髮。
宮渝遠遠地躲在道路對面的門店裡,抿著嘴唇翻看著他剛剛偷拍關珩的照片。
良久,嘆了口氣。
每個人的生日都該是喜悅快樂的,只有宮渝的不同。
上次醉酒時將購物車裡存著的喪葬物品都下了單,以至於郵寄到家後被關珩發現,被迫扔掉了那些東西後,宮渝便沒有繼續購買,只等著在關珩離開之後,他再開啟歷史訂單重新購買一份。
低頭看著地上熟悉的快遞包裝,宮渝又嘆了口氣。
他最近很愛嘆氣,不過也算正常,饒是有神論者,可能都無法做到從容面對已知的死期,更何況是他這個凡夫俗子。
一個人如果悉心地感受過生活的美好,又怎麼會願意輕易放棄。
宮渝安靜地繫好穿在身上的雲紋壽衣的扣子,對著鏡子整理好儀容,想著不給醫院的人增加過多的麻煩。
然後,他坐在桌前簽好了數份早已準備好的檔案和書信,有給星星福利院的後續捐贈的委託書,給方木和甄世豪的獎金,給秦曼和寶寶的禮物,給蔣頌請他照顧好貓咪們的誠懇囑託。
還有……除了捐贈外的全部遺產之外,都留給關珩一人。
解決完了這些橫亙在心頭的身後事,宮渝鋪好床褥,抱著骨灰盒沉默地躺進了被子裡。
說來也是好笑,活了兩輩子,他還不曾有過從寂冷黎明守到寒露朝陽的時候,如今也算圓滿了。
別人的閃回都是臨死前的苦痛記憶,而他有足足二十四個小時的時間來回憶他的整個人生。
他的人生枯燥乏味,唯有和關珩相處的那段日子,才讓他懂得生命的彌足珍貴。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願意重新再這麼來一次。
這次,他會好好地跟關珩告別,不讓他難過。
可喜歡一個人就是千萬次的心跳呼吸,和糾纏在記憶裡的傷心嘆息。
他對關珩是如何,關珩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