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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宋城南低聲道歉。
高大英挺的男人有著與小鎮格格不入的英俊,姑娘甚至沒聽清他說的是什麼就選擇了原諒。
分別的時候,女人嬌羞地撲進了男人的懷裡,在他耳邊吐氣如蘭:「真的不用我去車站送你?」
宋城南覺得自己身上的肌肉瞬間僵成了一塊,好似又回到了對戰演習的時候,高度警戒的自己隨時可以扣動扳機。
「不用。」他稍稍撤身,「天氣冷,別折騰了,我一個星期就回來。」
女人軟著腰輕輕晃動著身子,撒嬌似的點頭:「那記得要給我打電話啊,哎呦,哪有你這樣的,剛談物件就要出遠門。」
「不好意思。」這好像是宋城南與女人說得最多的一句話。
年輕女人嬌俏的輕嘆,然後一步三回頭的流連而去。
似乎確實有些妖嬈過頭了,宋城南想起秦見的評價。其實他原本只抱著接觸接觸想法,並沒想這麼快的確定關係。可偏偏出了秦見的事,女人這幾日恰巧糾纏的頻繁,因而在剛剛女人玩笑似的試探中,宋城南想到了「心裡斷乳」。
是不是這樣秦見就能認清現實,回歸正常了?從而也會斷了對自己的「非分之想」?最後幾個字劃過心尖的時候,宋城南感到莫名的顫慄,很像他少年時第一次看到西方人體塑像時的感覺,面對著驚世駭俗又無與倫比的藝術品,明明知道不應該,又總想偷偷看一眼。
「那你以後就是我的男朋友了?」女人的手指在杯子上畫著圈圈,輕巧的開著玩笑。
宋城南沉默了片刻,對自己認真的檢視了一遍,覺得自己可以成為一個合格的男友後,輕輕點了頭。
宋城南迴了老家,一個頗為偏遠的村莊。時間似乎沒給這片土地帶來多少變化,卻給他的母親套上了年邁的軀殼。
宋城南轉業的事情,宋母已經知曉,她望著牆上的黑白照片嘆了一口氣:「去給你爸上支香。」
當年沈萍出嫁的第二天,宋父就住進了醫院。五萬元的彩禮換來了幾張票據,卻沒留住宋父的命。
手術後,宋父僅吊了三個月的命就駕鶴西去了,而此時傳來了已經懷孕的沈萍因瑣事被她男人打流產的訊息。
宋母哭了三天,哭宋父、哭沈萍,也哭自己。14歲的宋城南在村頭的老樹下坐了一天一宿,這裡曾經是沈萍常常流連的地方,目光深長,望著鄉道。旁人問她在看什麼也不說,問她在等誰也不回,只有宋城南知道,沈萍在等她的奶奶,那個許諾治好病就來與她團聚的老叫花子。
任憑宋城南磨破了嘴皮子,宋母也沒同意與他同行。她說故土難離,她說你爹在這兒,我哪也不去。
最後,宋城南無奈隻身返回,告別了年邁的老母,告別了牆上的黑白照片,告別了村頭那顆蔭蔽了幾代人的歪脖子老樹。
車行至一半,宋城南才開啟手機,這幾天他一直關著機,頹敗的山村,年邁的母親,讓他生出愴然,避世一般的只想好好陪陪母親。
開機的提示音後,隨之而來的是一堆資訊擠進來的聲音,滿屏的小紅點昭示著沒有一個人能離開凡塵俗世的羈絆。
手機從上劃到下,越過龔婷婷的狂轟亂炸和社群的工作資訊,沒有一條是秦見發來的。
少年的頭像躺在資訊列表的最底端,頁面中最後一條訊息還停留在約他去酒吧見面的時候。
明明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宋城南卻點開了少年的頭像。
那是一張雨水落在湖面砸出漣漪的照片。宋城南清楚得記得那天他與秦見騎著小電驢回家,途中遇到急雨,兩人用衣服蒙著頭飛奔著躲進了一個破敗的涼亭。涼亭臨水,亦是汙濁不堪。雨起先下的很急,後又小了,小到冒著雨也可以沖回家。可他與秦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