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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清流細看另一隻羽箭,神色罕見凝重,「這隻乃是白羽,不是塞外異族的箭。」
「公孫,王將軍!」一名什長跑進大帳,「另有一路人馬自東南小路夜襲大營!」
霍清流王宣對視一眼,第二隻羽箭的來歷找到了答案。只是一時想不到何人如此神通廣大,竟勾結易邦,裡應外合兩路夾擊襲擊秦兵大營。
嗖!嗖!嗖!
剛剛跑進大帳的什長後背中箭,箭鏃從後心射入前胸穿出,頓時血流如注當初斃命。
數隻各色羽箭射進大帳,霍清流沉聲道:「來不及了。馬上帶殿下走,往東去,蒙將軍駐守九原可接應你我!」
「末將奉命扈從殿下與公孫,豈可先行逃命!」
「這,」一隻羽箭從王宣霍清流二人中間穿過,二人各自側身閃避,一名小謁者不幸中箭,倒地哀嚎。霍清流看那謁者一眼,面色冷了下來,「我乃秦王所封雲陽君,難不成調配不了王將軍?」
「……」王宣一哽。萬萬沒想到,當年不受封的霍清流,第一次承認自己的身份,竟然是在這種生死存亡的時刻。
廝殺聲伴隨馬匹嘶鳴瞬間遍佈大營每一個角落,彷彿死神提前奏響的催命樂章。
大帳目前還算安全,並沒有受到近攻,但王宣也很清楚,眼下形勢不明,大帳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他心裡認定霍清流的決定是正確的,但不贊同帶嬴奭走的人是自己。怎麼說這個時候,留下來率眾禦敵的也不應該是霍清流。
然而霍清流並沒有留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吩咐人火速備車,就命田必帶著嬴奭過去。然後又催王宣:「王將軍,速速帶殿下前往九原。」
王宣聽命秦王多年,第一次對來自上位的命令產生了猶豫。但他明白,霍清流讓他帶走王子其實理由充分。此次夜襲,雖然確定有匈奴參與,但另一路來歷成謎。作為大營裡唯一可以稱作非秦國的人,霍清流此舉亦有避嫌之意。這種心情可以理解,但王宣實在不想留他涉險。他想對這位公孫說,大王知道你無異心,無需自證清白。
然而現在所有的辯解都顯得太蒼白無力,霍清流不需要,他做好的決定同樣不容置疑。
第一次,王宣把秦王的命令放在了第二位。
嬴奭已經上了馬車,不忘探出頭來問:「先生,你不和我一起走嗎?」
霍清流安慰道:「殿下先行一步,我隨後便來。」
王宣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一物遞過去,霍清流接過來一看竟是一枚兵符。王宣道:「大王特准,可便宜行事。」霍清流點點頭,道聲多謝。那王宣見到了此刻他未能改變心意,便招手叫來章轄田蛟,「你二人留下。」
那二人深知厲害,齊拱手,「將軍放心。」
車去鑾鈴,馬裹四蹄。
所有準備就緒,王宣拱手,彷彿是在告別,但始終沒有說一個字。霍清流面沉如水,同樣以沉默回應。
目送車隊模糊輪廓消失在黑沉的天幕下,霍清流終於長長吐出一口氣。
所有人都知道,即便王宣帶著嬴奭漏液先行,但此去未必就是萬全的,危險同樣存在。而留下的眾人,所有的努力就是為了拖住夜襲的敵人。敵人明顯有備而來,此刻拖延是最好的辦法。
「腹背受敵,看來是一場惡仗。」
章轄二人對視一眼,上前道:「公孫,此時脫身還來得及,我等願為公孫拖住敵人。」
「錯!」霍清流毫不猶豫打斷他,「秦軍大營萬眾矚目,仍有人不惜犯險來襲,你說他們為的誰?」
巡察直道乃是秦王詔命雲陽君,帶著小王子不過是順便讓他開開眼界,但訊息並未對外公佈。霍清流一個秦宮臣子的身份不足以令人冒這個險,那麼只有一個解釋可以說得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