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紅顏知已(第2/4 頁)
女子黯然點頭道:「那已是二年前吾父在廬江太守任上的事了,小弟雖然頑劣好動,但事母至孝,前在壽春宴上見橘物喜,故懷三枚欲歸遺母。」
正說話時,艙門吱呀呀的開了一條縫,陸績先鑽了進來,喊道:「阿姐,儀侄來了!」
跟在後面的是一張梭角分明的俊朗臉龐,看這少年的年紀約在十三四歲上下,穿著的衣服很是樸素,頭上也僅是草草的挽了個髮髻,但在稚氣未脫的眉宇之間卻流露出一種果斷和堅毅的神色。只是這少年比陸績要大了好幾歲,怎會倒成了他的小輩,我不覺有些驚疑。
「膏膠來了!」看到我臉上神情,少年卻是神色如常,很是沉著的說道。
陸緹瞅我有些發愣,笑道:「這是陸儀,是我和小績的堂侄,他自小便失了雙親,一直跟著我們一起過的,你跟著我喚他小儀好了。」
說罷,陸緹便從陸儀手中拿過一坨黑兮兮粘粘乎乎的稠膠,遞到我跟前,頓時一股濃烈的藥香刺入我的鼻子,讓我不由得精神一振。
「我師父說過,世間萬物皆生於春,長於夏,收於秋,藏於冬,人亦應之,現在正是初冬進補的佳時,你重傷未愈,元氣大虧,這一副膏方有當歸、黃精、蛤蚧、人參、茸角、牛黃、藏紅花、葛藤等十餘味入藥,加上黑膠、庶糖、上等的黃酒配製而成,正好可以固本培元,養精蓄銳,彌補一下你身體的虧虛。」說起藥理來,陸緹細細而談,如數家珍。
膏膠入口有一點微苦,我稍皺了一下眉頭,站在旁邊的陸儀看得真切,道:「這膏方已熬了一日一夜了,滴水成珠,苦味自然就出來了,唯有這樣,藥效才是最好的。」
陸儀象是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似的,一句話便道出了我的顧慮。懷著一種感激至極的心情,我看著圍著我的陸家三人,能夠遇上他們真不知是我前生哪一世修來的福份。
我原本以為跳下危崖已是必死無疑,想不到竟還能起死回生。
「兄臺可是楊州牧劉繇的兵將?」陸儀一語中的。
「我乃劉繇軍中一什長,祖籍吳郡,姓高名寵是也。」在陸氏姐弟面前,我也用不著去隱瞞自已的身份,況且我相信他們在救我之前,憑我身上的衣著也能猜到個七八分。
「這麼說來,神亭嶺一戰劉繇大敗的訊息確實?」儘管有此一問,陸儀的臉上還依舊是不動聲色,我不禁暗自驚異這個少年的鎮定和敏銳洞察力。
「哎——,老是說這些個打呀殺呀的最沒勁的了,你們不悶,我可悶了。」陸績不耐聽這些,邊說著邊跑了出去。儘管也差不了幾歲,但陸績與陸儀卻有著太多的不同,陸績可以說還是一個童稚天真的童子,而陸儀看得出已是個沉穩幹煉的當家人了。
「我們也出去吧!」初冬寒氣重,吳緹細心的一邊幫我蓋緊被子,一邊道。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緣未到傷心處,在神亭嶺面臨重重危險我都沒流過一滴淚,現在卻止不住淚水從臉頰上滾落,我自小便失了雙親,是被賣入大豪家當侍童家奴長大的,關懷與呵護對於我來說,一直是很遙遠不可及的事情。
是陸緹,讓我想起了早已模糊在記憶中的童年時光。
……
船行湖上,初冬時節太湖的景色別有一番與眾不同,寒風凜冽,透過艙內開啟的視窗,我能看到偶有野鴨鳴叫著棲在桅桿頭上,稍作停留後又振翅向高空飛去。
這一回撕殺墜崖我的二根脅骨和小腿骨都斷了,內腑更是受了劇震移位,加之失血過多,依著陸緹的說法,也算是我命大,剛好我落下的山崖下面是一條大河,要是換作了實地,不摔得粉身碎骨才怪。
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這條大河從神亭嶺深處流出,一路匯集了十幾道溪水,到了我墜崖的所在水勢更是湍急,我的身體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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