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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白似乎半點沒看出他的痛苦,繼續加碼:「一個合格的演員,要從多個方面自我訓練,你需要練習體操,呼吸,演講,需要學習古今各種藝術文化,行為心理學,人體解剖,需要訓練你的精神,去將你的五感展開,去調動你的潛意識。」
唐膳小心翼翼舉起右手:「白哥,來得及嗎?」
「來不及,」知白坦然道,「所以訓練以後說,這部劇,我們見招拆招。」
直白到有些可愛。
唐膳笑起來,金色的頭髮熠熠生輝。
拍攝如期開始,首先拍攝的便是在監牢裡的對峙,考慮到唐膳第一次拍戲,選擇的是警探戲份比較重的一幕。
薄薄的晨光透過欄杆的間隙照射進來,率先落在檔案袋上,之後是腰間的馬鞭。
警探的眼窩深陷,數日奔波的疲乏留在臉上,腳步沉沉,忽然停下來,看向漸漸亮起的一線天光。
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獵物終究逃不過獵人的槍口,屈服在這一方小小的空間之中,等待著最終審判。
他站在牢籠面前,天還沒有徹底亮,牢籠裡只有黑乎乎的一個影子。
這並不影響他宣告真相:「卡洛斯,你不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你不是一個四處漂泊的魔術師,你曾經有一對父母,還有一個妹妹,生活在莊園主的陰影之中。」
警探將證據一一掛在牆壁之上:「莊園主看上你五歲的妹妹,於是你們收到一具被凌虐的慘不忍睹的屍體,你的父親想討一個公道,所以死於礦場爆炸。最後你們家付之一炬,你的母親被活生生燒死——在你的面前。你僥倖逃出一片生天,於數年後回歸,化名為卡洛斯的魔術師,表演了一場烈火中的魔術。」
「我們需要的不是驅魔大師,而是要抓捕隱藏在人心中的魔鬼。」他看著自己列出來的證據鏈,表情是似悲似喜。
上司只給他七天時間,務必要找到害的一名尊貴的伯爵死亡的犯人,否則,他將失去微博的可憐卻足以維繫生存的薪水。
警探成功了,卻已經動搖。
「卡洛斯?」他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對,頭微微向右後方側去,收穫到一片寂靜。
警探意識到有些事情已經發生,剎那間顯露出來的感情稍縱即逝,猛然轉身,以餓虎撲食之態沖向緊縮的牢門。
啪——
燭光亮起,乾涸的血跡在整個牢籠裡四處噴濺,卡洛斯四肢扭曲成不可思議的弧度,頭軟綿綿的向後仰倒著,渾身上下都是深可見骨的傷口,邊緣粗糙,像是被不知名生物啃噬過,滴落下綠色的粘液。
警探面如寒霜,屏住呼吸,一隻手向後搭在手槍上,一小步一小步謹慎地靠近,低下頭,對上一張驚恐的臉。
手快於大腦一步抽出手槍,雙手持槍,牢牢對準屍體。
唐膳睜開眼睛,與警探對視一眼,刻意放輕聲音,用以營造神秘感:「祂在注視著你。」
警探原本堅不可摧的信念終於被種下一顆動搖的種子,他的瞳孔有片刻收縮,緊接著是急切的咬牙與毫不猶豫的開槍。
鮮血迸濺裡,他後退一步,不堪重負地喘氣。
卡洛斯死在了牢籠裡。
「卡!」江見山突然開口。
燈光大亮,各種工作人員上前重新整理背景,訓練有素的主演們瞬間從戲中脫離,唐膳從椅子上翻身坐起,拿著布把臉上的鮮血一抹,快活地轉了一圈:「好累呀。」
「都這樣,」喬松掛上熟悉的溫和笑容,忽而壞笑起來,「看導演的樣子,你還得再躺一會。」
唐膳沿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導演正坐在小馬紮上,手裡拿著劇本,四周都是光屏,如實傳遞迴奈米攝像機從各個角度拍攝的演員的神情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