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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還在就醫,他已經悄悄在外面築起新家,年輕的女人就是不同,努力半年多就懷上了,後來肚子慢慢長大,每次去醫院檢查結果都很健康,蘇傳志無比滿意,比期待第一孩子時,更加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
他處處小心提防。害怕妻子知道後去鬧事。但是怎麼防還是有疏漏,眼看預產期就要到了,孕婦卻被車擦了,當場流血,送進醫院剖腹。
孩子不得不早產,蘇傳志焦急又期待的漫長等待之後,等到一個死嬰,男孩。這孩子就差一步,便可以健康來到這個世界。可惜命不好,最終死在母親肚子裡,一起帶走的,還有他母親。那車子看似擦身而過,卻一屍兩命!
蘇傳志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沮喪過,極大的失落後,幾乎有股想哭的慾望。他茫然的站在醫院走廊裡,良久未曾動作。他從玻璃窗裡看見自己臉上無法掩飾的皺紋,歲月渲染的風霜,他真的覺得自己老了。無論怎麼賺錢,怎麼努力,他都只能隨波逐流,飄幾年飄到五十,再飄幾年飄到六十……七十……
他開始覺得恐懼。而恐懼也隨之猛烈而來。
一個陌生電話,一聲機械的客套。
那警察似乎用無比惋惜的語氣告訴他:&ldo;蘇先生,我們在某某地方,發現了疑是你兒子蘇巖的屍體……請您儘快來確認……&rdo;
什麼叫雪上加霜,莫過於此了。
那個幾乎被他故意拋棄,不願去想的長子,竟然以這種姿態重新出現在他的腦海里。就像一個大鐵錘子,狠狠的敲在太陽穴上,腦袋直接爆炸了。
當他再次醒來,迷迷糊糊的已經不知何年何月,妻子冷著臉在病床邊說:&ldo;腦淤血。&rdo;
他甚至聽不真切,但自己身體什麼狀況他明白,難受,頭暈,疼,耳鳴,眼花,一絲力氣都沒有,只能躺著,張口說話都覺得困難。
他沒有想太多,因為很快又虛弱的昏睡過去。
再後來他時而昏迷,時而甦醒,總看見醫生在眼前晃。當天恢復一些,可以說話可以動的時候,那年秋天都過半個月了。
他掙扎的爬起來,乾澀的對妻子說:&ldo;我現在動不了,你去一趟d市平安區公安局,幫我……&rdo;他幾乎說不下去,想著還是自己去最好,可是他這身體,他又要用什麼臉面去?他想到多年沒與兒子聯絡,隻言片語都沒有,如今對著死去的兒子,他要如何面對?
妻子卻說:&ldo;是要給你大兒子收屍的事?你昏迷的時候警察打你手機,我接了。你昏迷不醒,我也不好拿主意,我打了錢過去,讓警察幫忙先火化,買最好的骨灰盒先放在殯儀館,本想等你好一點,你去處理。不過好像不用了,我打聽過,他媽媽從國外回來了,買了個挺好的墓地把他下葬了。你好一點再去看看。這孩子也是命苦,年紀輕輕就這麼走了……警察也沒用,人都下葬了還沒查到兇手,世風日下啊。&rdo;
是啊,年紀輕輕就死了。他兩個兒子都死了,而他還活著。得了這種隨時可能要人命的病,卻硬是沒死。
不知道是老天眷念他,還是懲罰他。
他不但活著,還活得很長,活到了六十,七十……
活到白髮蒼蒼,滿臉滄桑。
人越是年紀大,越容易寂寞。老人和小孩一樣,害怕孤單,害怕沒人愛護自己,害怕沒人惦記自己,害怕沒人討好自己,害怕親人不要自己。
世間孤兒,無依無靠,幼年孤苦。
世間孤老,無依無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