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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經是午夜時分,想必不列顛和西班牙的兩隻艦隊早已經相遇,也許在臺上的海戰上演時,臺下一百多英里以外的海面上,也在上演著真正的海戰。只不過臺上的演員們身上的血跡不過是道具顏料,而海戰當中所灑出的則是真實的熱血。演員們收割的是觀眾的歡呼和掌聲,而海上戰艦上的船員們則要代替死神去收割鮮活的生命。
「陛下看上去真是冷靜。」在樓下的包廂裡,一位貴婦人輕輕向身邊的年輕貴族湊了湊身子,她用扇子遮擋在面前,讓包廂外面的人看不到她嘴唇的動作,「您看他的樣子,哪裡看得出來我們正在打仗呢!」
「恐怕這就是所謂的『君王氣度』吧。」那位年輕貴族捏了捏夫人的手,輕浮地笑著,「後來的歷史學家寫到這場戰爭的時候,可以給他們的著作里加上一條有趣的腳註了。您看看,比起臺上的演員,臺下的才是真正的表演大師呢!」
「前提是我們打得贏。」貴婦人輕輕抖了抖手上的扇子。
「明天的早報上就會有結果了。」年輕貴族打了個哈欠,「過去的戰爭是鮮血,塵土和火焰組成的人間地獄,可如今卻變成了早餐桌上解悶的話題……這世界真的改變了不少。」
他自從進入包廂裡之後第一次看向舞臺,臺上飾演祭司的演員正在向希臘人宣告阿波羅神的神諭。
「當他們滿懷妄想,奪去了雅典的光榮,以恣意的驕睢,貪求完全的飽足;」
「那瘋狂的暴怒,那滅絕百族的野心,終將煙消雲散,因為這是天理不容!」
「青銅將和青銅撞擊,那赫然震怒的阿瑞斯神,命令用鮮血去染紅四海!」
「洞察一切的萬神之主宙斯將把自由的曙光賜給希臘!」
帷幕落下,觀眾們隨即像漲潮時分湧入泰晤士河口的潮水一樣湧入休息室和走廊。
……
一匹棗紅色的快馬從勒德門衝進了倫敦城,馬和馬背上的人都穿著粗氣。一人一馬,毫不減速地衝上了路人和車輛熙熙攘攘地經過的艦隊街。街上的行人和馬車看到迎面衝來的烈馬,連忙向路的兩旁躲避,不少人滑稽地摔倒在地上,險些被馬車的車輪壓斷腿。
不滿的人群憤怒地朝著這橫衝直撞的莽撞騎手憤怒地揮舞著拳頭,然而當他們看到對方馬鞍上的帶一根白色羽毛的都鐸玫瑰徽記,就立即偃旗息鼓了。
「是皇家信使,軍情急遞!」人群中傳來低聲的驚嘆聲,面前經過的原來是一位費裡皮得斯,那位向雅典人宣告馬拉松戰役勝利的信使。那些剛才還憤憤不平的摔倒的人,此刻好奇也取代了憤怒,不再詛咒那毫不減速的信使了。
當信使衝進海軍部大樓時,那匹棗紅馬已經開始因為用力過度而口吐白沫了。而在海軍部大樓的門口,此刻也擠滿了激動的人群,那些衛兵們也難掩好奇,並不十分賣力去阻攔,因此人群一直擠到了大樓的主入口的臺階上。
在海軍部的會議室裡,以塞西爾為首的內閣成員已經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等候多時了,陛下還有去看戲的閒情逸緻,這些臣僕們則只能在自己的崗位上心急如焚地留守。大樓的廚師為大人們準備了豐盛的晚餐,可如今已經熱了兩次,這些精美的菜餚還是擺在會議室隔壁的休息室裡,幾乎沒有被人動過。
樸茨茅斯港的信使到來的訊息,如同在滾燙的油鍋裡滴下去了一滴清水,剛才略微有些平靜下來的會議室再次炸開了鍋。
在眾人期待的眼神裡,塞西爾撕開了急遞上的火漆封印,他捏著信紙,將它從信封裡抽了出來,胸腔裡的心臟像是擂鼓一樣轟轟作響著。
大臣們看著塞西爾大人的目光一路向下,當他讀完之後,他將信紙輕輕地摺疊起來。
塞西爾抬起頭,看向同僚們那混雜著好奇和緊張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