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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喜之沒注意大家在聊什麼，單手支著腦袋看著陳綏的課桌發呆。

從週五那天晚上遇見他打架起，到今天週一，他都沒再出現。

她不知道陳綏為什麼總是打架受傷，但那天晚上他臉上的傷口比第一次遇見時的傷口更讓她覺得觸目驚心。

傳聞中的惡魔，打架應該很厲害才對。

為什麼，老是搞得自己受傷。

聞喜之胡亂地想著，甚至沒發現自己已經偏心得沒去想他打架對不對，更多在意的，是他的傷。

錢多多從前面轉過身來，坐立難安，緊張侷促，輕輕敲敲聞喜之的課桌：&ldo;之之同學，要發成績單了。&rdo;

&ldo;嗯?&rdo;

聞喜之從發呆中回過神，手裡轉筆的動作停下，朝講臺的方向瞥了一眼，果然看見孫亦薈抱著一摞成績單正準備發放。

&ldo;怎麼了?&rdo;聞喜之沖錢多多笑了笑，&ldo;你怕自己考得不好?&rdo;

&ldo;嗯。&rdo;錢多多摳摳手指，&ldo;已經不記得多久沒有像這樣完全靠自己去考一場試了，我怕我會考個倒數第一。&rdo;

&ldo;這次的考試名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明白，你有多少實力。&rdo;

&ldo;萬一我的實力只有倒數第一怎麼辦?&rdo;

&ldo;那也沒關係啊。&rdo;

&ldo;怎麼沒關係，倒數第一哎，回家我爸媽肯定得打死我!&rdo;

&ldo;就算捱打也沒關係，以後你會進步的。&rdo;

&ldo;我怕我捱打了下次沒勇氣再靠自己考試，可能……&rdo;錢多多心虛地偷看聞喜之的表情，&ldo;還是會、會抄、抄別人的。&rdo;

&ldo;多多。&rdo;聞喜之忽然嚴肅臉，&ldo;你得記住一句話。&rdo;

錢多多難得見她這麼嚴肅，一瞬間變得很乖巧：&ldo;什麼話?&rdo;

&ldo;流水不爭先，爭滔滔不絕。&rdo;

陳綏走到教室門口時，這句話直直地闖進他的耳朵。

少女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像溫暖明亮的陽光照耀進深不見底的山谷。

他下意識去看。

少女一頭烏黑秀髮，扎著高高的馬尾辮，柔順地垂在腦後，側臉柔和立體，膚色白皙，小耳朵後面掛著一縷扎不上的短碎發。

極致的黑與白，簡單純粹。

身材纖瘦卻不乾癟，穿著普普通通的校服，卻顯出無限活力，即便是課間休息，肩背也挺得筆直，纖細的胳膊隨意地擱在課桌上，白得晃眼。

明明是說教，卻溫柔真誠得不讓人覺得煩。

錢多多甚至為自己剛剛突然生出的歪心思感到羞恥，又覺得對不起聞喜之花心思給她整理的那些筆記，心虛地低著頭：&ldo;對不起。&rdo;

轉瞬，下定決心，倍受鼓舞地抬起頭：&ldo;我下次一定會比這次考得好‐‐&rdo;

話沒說完，看見陳綏從教室後門進來，聲音弱下去：&ldo;的。&rdo;

說完，默默轉過身去。

身旁響起熟悉的腳勾著凳子拖動的聲音。

聞喜之轉頭看。

陳綏戴著一隻黑色口罩，遮住臉上傷口，只露出冷厲俊朗的眉目。

他好像是特地來教室睡覺的，坐下後，直接趴在了課桌上。

&ldo;……&rdo;

聞喜之默默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