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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洋洋灑灑接了一整篇莊子的《逍遙遊》。
字跡很是吸睛,筆勢豪縱,又不張揚草率。
顧仇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年級第一的好學生、同學們口中人人敬佩的習神,犯了錯誤檢討沒寫,摘抄了一份《逍遙遊》濫竽充數,上臺打著脫稿的旗號矇混過關。
這證據還挺過硬的。
習仙人可能還真沒故意內涵他。
「服氣。」顧仇笑了聲,然後把這張檢討紙捲到極限,心裡沒忍住又添了句,可真牛逼。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很奇妙的,原本一見面就能較上勁的兩人,鬥著鬥著某天突然被對方身上的某個點選中,先前所有的恩怨、不爽瞬間就能披上濾鏡,連帶著那個人也變得沒那麼討厭了。
顧仇不得不承認,就因為檢討書這麼個小細節,他看習憂好像順眼了點。
但如果細究的話,會發現這事其實有個悖論。
習憂把濫竽充數的偽檢討給到自己,等於丟給自己一個足以拿來攻擊他的把柄。
習憂就這麼確定他不會把檢討給到老薛?萬一他給了呢?
不過或許正是因為習憂給得這麼坦坦蕩蕩、無所顧忌,他才會覺得這個人比他原本以為的要有意思,甚至讓人有想要進一步瞭解、接近的慾望。
然而這種慾念只是暫時的,那股子興致一過,人與人沒了必要的羈絆,什麼想法都會隨著時間慢慢消散。
這件事之後,顧仇再和習憂在窄路上遇見,就沒了那種非要找點什麼茬兒或者炫個什麼技的衝動了,偶爾還會朝對方揚揚下巴當做打招呼,而習憂只是沒什麼表情地扯扯嘴角,意思意思算是回應。
顧仇早就習慣了他隨時隨地盡顯裝逼氣質。
無所謂了。
人裝逼也不礙著他啥事。
每天這麼上學放學聽課刷題的,一週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週末,三月來臨了。
顧家老爸兩天前給兒子來了個電話。
仇慶平三年前和顧雅芸離婚後,隔了兩年後再婚,年前不久剛和現在的妻子誕下愛情結晶。是個兒子,三個多月了,這週末要辦百日宴。
顧仇這個便宜弟弟叫仇恩,在他還沒出生的時候,仇慶平就給取好了名兒。仇慶平和顧仇講起這個的時候,解釋說——
「當年生下你的時候,跟你媽感情正好,她想給我倆的孩子佔個她的姓,我想也沒想就把頭一個名額讓給她了。可是讓了吧,又不太甘心,思來想去給你的名兒綴了「仇」這個字。後來你生病,我們想把這個名兒改了,你死活不讓。」
仇慶平說著嘆了口氣:「這個名兒不好,天生帶戾氣,後天又招戾氣。是爸爸對不住你,二十來歲那會兒,任性,不講究,給你取了這破名兒。現在爸爸要多添個小傢伙了,也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不管男孩女孩吧,爸爸想叫ta仇恩。你倆名字正好抵抵,圖個平衡,落個吉利。」
仇慶平跟他說這些的時候,顧仇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他對他爸和另一個女人生的孩子叫什麼名字不感興趣,他也不信什麼名兒就是命兒的狗屁歪理。
這些跟他沒太大關係,他沒所謂。
甚至,如果他爸不打電話過來,如果顧雅芸不會施壓,他壓根兒不會想到要去參加他爸新兒子的百日宴。
顧仇只見過他爸這新兒子一次,是在這便宜弟弟滿月的時候,也是仇慶平打電話過來,說弟弟都一個月大了,好歹跟他承了同一脈的血,他多少來看上一眼。
顧仇當時沒想去,是顧雅芸讓他去的。顧雅芸擔心仇慶平把顧仇不去的原因歸咎在她身上,顯得她多不大度似的,便半強制地派了輛車把顧仇送去了宴客的酒店。
滿月宴如此,百日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