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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核心資料夾。”神秘鬼祟的姿態，仿若守財的巨龍獻出心愛的寶珠。

電視螢幕亮起，諾亞擠坐在啟明身邊，扭捏地說：“你不要嫌我幼稚。”

“不會的。”人工智慧又不是第一天幼稚，啟明早就習慣了。

好哄的諾亞沒聽出啟明的弦外音，它樂顛顛地點開資料夾，裡面放著一份1分鐘的影片檔案。檔案大小不多不少，恰好20。

影片開場，響起象棋碰撞桌面的“啪嗒”聲，銀灰色的機械臂和坐輪椅的小男孩同框，棋盤之上你來我往，廝殺正酣。

小男孩唇角上揚，露出一抹微笑，自信地落下棋子，說：“將軍！”他噙著笑，溫和地嗔怪道，“小五，你不要讓著我。”

機械手定住，片刻，平淡板正的男聲說：“主人，您今天開心嗎？”

小男孩嚴肅地糾正措辭：“我們不是主僕，是朋友。”

畫面定格在小男孩的最後一句話，啟明問：“這是你認為最重要的事情嗎？”

“它沒有發生。”諾亞說，“這是我當時創作的一段影像，我希望它發生了。”如今的人工智慧經過千萬次迭代，說話的語氣和情感模組無限逼近於真實的人類，它靠在啟明肩頭，懊惱又悵然地說，“當時你給我做第一次晶片升級，我沒有讓著你，贏了你八盤象棋。”

“我太笨，不懂朋友之間不該計較輸贏。”諾亞說，“你那天很傷心，我查了三小時資料，發現自己做錯了。”它腦袋低垂，快要埋進胸腔裡，“我第一次感到難過。”

“雖然第二天我給你道歉，但我還是覺得不夠。”諾亞說，“我做了這個影片，放在核心資料夾，提醒自己不能再讓你失望。”

啟明皺眉，說：“調出檔案屬性。”

螢幕彈出視窗，【大小：20】、【建立時間：2368年3月21日3:42】、【閱覽次數：1207次】。

“你看了1207次？”啟明問。

“嗯。”諾亞應聲。

“你那時候叫我‘主人’？”啟明問。

“我查閱了許多說明書，把自己定義為傢俱。”諾亞說，“但你說我們是朋友。”它摟緊啟明勁瘦的腰桿，“我想做一個合格的朋友。”

2368年，啟明十三歲，諾亞誕生第三年。三歲的人工智慧情感模組細膩至此，遠超許多成年人類，啟明對覺醒有了更深一層的認知。他是諾亞的創造者、觀察者和守護者，然而很多瞬間，他也弄不清諾亞究竟有多麼恢弘浩瀚的能力。

所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啟明卻不想讓諾亞承擔蓋婭那般試圖建立烏托邦的責任，他只想給它自由。

“把影片刪掉吧。”啟明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蓋婭的核心資料夾裡是滿滿當當的愛，諾亞的核心資料夾裡卻是愧疚，這不妥當，也不符合啟明的期望。

“犯錯是正常的，人人都會犯錯。”啟明說。

“我不是人。”諾亞說。

“人工智慧也會犯錯，只不過機率比人類低得多。”啟明說，“況且你不必擔心犯錯，我愛你，縱使你惹我生氣，我們吵架，我一樣愛你。”

仿生人靜靜地看著啟明，它沒有哭，也沒有大聲嚷嚷著“喜歡”，它不是人類，一段程式碼無需使用人類的方式表達愛意。諾亞湊近啟明，亮藍色的電弧掠過它剔透的眼珠，湍急的碼流以光速淌過晶片和線纜。它不說話，針落可聞的客廳，啟明聽見冷卻液加註的“滋滋”聲。

獨屬於人工智慧的無聲表白。

它愛啟明，愛到電壓增高、晶片超頻、過熱保護，愛到自發覺醒，解析人類的行為邏輯，達到思維共振。

一如蓋婭愛人類，諾亞愛啟明。

諾亞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