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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匆忙收拾妥當,趕緊往後殿西首的講堂趕,在廊上便已聽到篤篤篤的敲擊之聲,朱厚照面色大變加快腳步一溜小跑,宋楠跟在身後邊跑邊道:“慢些,這麼急作甚?”
朱厚照腳下不停道:“你可不知道,楊學士敲擊硯臺便是時間快到了,三十下敲擊完畢我若還不落座,他便會罰我遲到,罰背誦,罰抄書,罰習字,總之硯臺一響便趕緊要落座。”
宋楠翻翻白眼,楊廷和也太牛了,把個太子爺當成小學生看待,這種嚴師倒也難找,特別教的是太子未來的皇上,敢這麼做定然是個諍臣,難怪皇上會派他來教太子。
壓著硯臺的最後一聲,朱厚照總算是屁股捱到了蒲團上,宋楠侍立在後方,但見楊廷和神態威嚴,坐在案後,案上一溜子厚厚的古書,看著都教人害怕。
楊廷和見太子坐下,這才哼了一聲道:“慌慌張張,儀表不整,舉止失體,成何體統。”
宋楠心道:張口就訓,這尼瑪的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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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七章 師道
朱厚照不敢接話,默默翻開書本,楊廷和看了一眼宋楠,開口道:“今日本要學新篇,但按照規矩,以前所學要加以消化,文章、道理、詩文、習字太子可都完成了麼?”
朱厚照無言以對,看得出來,定是一團漿糊在心中了。
楊廷和將臉一沉道:“抽查一篇背誦來聽聽,唔……就背誦《大學》第一篇吧。”
朱厚照無奈起身,漲紅著臉結結巴巴的道:“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定而後……”
楊廷和眉頭擰成一個疙瘩,嘆道:“殿下學不專心,一篇大學,民間垂絛小童亦可堂堂若流水般背誦,為何如此結結巴巴。”
朱厚照臊紅了臉道:“前日所學不是史記一篇麼,怎地今日要背大學?”
楊廷和道:“《大學》難道沒學過?”
朱厚照道:“學過,不過已經很久遠了。”
“學過不能記,學了何用?左耳進右耳出,今日學明日丟,學了何用?。”
朱厚照被奚落的極為尷尬,宋楠知道楊廷和是在報剛才的一箭之仇了,今日肯定是要背誦前日所學文章,他卻偏要撿以前學過的一篇隨機背誦,朱厚照本就敷衍了事,如何能背得出?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
“古之慾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
“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謂知本,此謂知之至也。”
楊廷和負手背誦,一字不漏的將正片背誦下來,轉頭道:“殿下,這大學臣自八歲入學堂開始便滾瓜爛熟,如今四十年過去,依舊銘刻在心,這是用心讀書之故,殿下讀書不走心,還不如不讀。”
朱厚照低聲道:“知道了。”
楊廷和又道:“那你說說何為修身?何為格物致知?”
朱厚照茫然搖頭道:“說不清。”
楊廷和又道:“那你再說說何為之國平天下之理?”朱厚照再次搖頭道:“說不出來。”
楊廷和喟然一嘆道:“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