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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道:&ldo;過量服用藥物的後遺症,有藥物成癮的現象。&rdo;
戒色,戒藥。
它飽受打擊,又來摸我紅痕斑斑的手臂,它一碰我,我就開始神經質地抽搐,渾身泛紅,子實體疲憊不堪地立起來,把床單浸濕了一片。
我的手指搭在它粗糙的前爪上,像一簇瑩白無辜的小水蘿蔔,連手背上隱秘的小窩都被啃得通紅。
我看它一眼,有點猶豫地靠在那根大尾巴上。
它跟過了電似的往上一竄,無限懊惱地把我的手臂塞進了被子裡,全程都只漏給我一點兒餘光。
估計是僅剩的良心作祟。
白鹿醫生讓它去拿藥,它差點就四肢著地絕塵而去了。
它的氣息揮發得太快了,我處在急速缺氧的狀態中,一陣陣暈眩。
白鹿垂首看著我,我的衣服被解開了。
它用濕潤的碘伏擦拭我乳頭上的傷口,很細長的貫通傷,我的乳頭因此難以消腫,像是黏連著果肉的櫻桃核。
我嘶了一聲。
它問:&ldo;疼?&rdo;
我默不作聲地看著它,過了半天才點頭。
它幫我把燈調暗了一點,燈光下它的絨毛泛著一層溫潤的雞油黃,鹿耳柔和地抖動,沙沙細響。
我忍不住摸了摸它的頭頂,除了絲緞般的觸感之外,連新生的骨骼都沒有,估計是隻母鹿。
它估計以為我睡著了,悄悄地起身,就要離開。
我跪在床邊,去揪它雪白肥美的鹿尾巴。
我自問沒什麼動靜,像蒼耳子那樣,翹著一身細刺,掛在它的尾巴尖上,也不佔什麼地方。但它還是把我摘下來,放回了床褥上。
&ldo;睡不著?&rdo;它問。
它像哄小孩兒似的,給我講故事。
&ldo;從前有一朵蘑菇……&rdo;
我振作起來,問:&ldo;什麼蘑菇?&rdo;
&ldo;美味牛肝菌。&rdo;
我一聽,比我好吃,自尊心作祟,遂興致缺缺。
我要聽探險故事。
它被我糾纏半天,也不生氣,只是從善如流,道:&ldo;從前有個學生,為了做課題,跑去實地考察某種毒物的體內外毒性和解毒方法,得到了一份足以致命的學術成果。他看到這份成果的第一眼,就把它銷毀了。&rdo;
我也不想聽論文開題報告。
但我旋即發現,這大概是個睡前恐怖故事。
學生被販毒集團抓走,關在一個密不透光的地方。
他心高氣傲,對利誘無動於衷。
他們為了控制他,給他一個鋁製的飯盆,每天只有薄薄一層稀粥,飯盆底下有很多細小的裂縫,味道很鹹很腥,像是試管壁上析出的鹽分。
學生食用之後,出現了強烈的致幻反應。他像鎂條那樣在空氣中無盡燃燒,伴隨著耀眼的白光,飆升的熱度,他的神經末梢像電焊工的噴槍那樣爆濺出紅亮的鐵屑,一度摧毀了他的視網膜。
等他適應幻覺之後,他們扔了一隻蟾蜍給他。
被剝離了腺體,還在奄奄一息地抽搐。
並告訴他,他一直以來吸食的,都是從科羅拉多蟾蜍腺體上擠出的毒液。這種粗糙的生物毒劑,讓他噁心至極,但又無法戒除。
他只有兩種選擇,或者交出材料,或者以舔食蟾蜍為生。
像條狗一樣,貪婪地舔食那些足以致幻的美妙分泌物。
我被它嚇哭了。這太噁心了,比蘑菇湯還噁心。
白鹿問:&ldo;還要聽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