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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行,我……先回去睡覺去,中午你來叫我。&rdo;說完我就回寢室補覺去了,心裡還嘀咕著老張幹嗎不一口氣說出來,還得看什麼展覽,不過沒辦法,只能由著他這脾性。
到了中午,我餓醒了,爬下床剛要找東西吃,寢室門就咚咚咚地敲響了,我一開門,見老張精神煥發地站在外面,眼睛裡全是神采,好像小學生準備去春遊似的。老張急三火四地把我催了出去,我倆簡單吃了口飯,就坐車來到了魯迅路。
這條路以前我也來過,還經常去這裡的一個圖書館看看書什麼的,不過從來不知道這條路上還有另一個去處。那是一棟老建築,多少年了,一直就坐落在魯迅路的路邊,面積很大,十分顯眼。建築的外表全由大塊青石築成,上面是尖的房頂,下面是拱形的大門,有點教堂的感覺。看這建築的外觀,大概是當年的俄國人留下的。這房子在我的印象中始終存在,但是卻只是一個模糊的印象,因為在我將近二十年的記憶中,那建築的兩扇大門好像就從來沒開啟過。
我和老張邁步上了臺階,只見眼前的兩扇厚重的木門虛掩著,錯開了一道不大不小的門縫,裡面透出些光亮來。老張雙手一推,門嘎吱一聲開了,我們跨過高高的門檻走了進去,眼前豁然開朗許多。那房子只有一層,因此穹頂很高,上面吊了些吊燈,幽幽地發出些白光,因為燈的數量不多,房子又很大,因此光線不很明亮。環顧四周,看得到的都是各種各樣的玻璃瓶子,裡面大概也是福馬林溶液,泡著各種各樣的動物。
屋子裡除了我和老張之外,還有三個人,一個是個中學生模樣,另兩個是一對年輕情侶。我搞不懂這對情侶為什麼要來這種地方,總之偌大的屋子裡就我們五個人在參觀,感覺不到一絲熱氣,只覺得空曠而寒冷。
我順著一側的瓶子開始逐個看過去--瓶子裡面什麼都有,水生的、陸生的、兩棲的、爬行的,認識的和不認識的各種生物,都被泡得渾身發白浮腫,蜷縮在大大小小的瓶子裡。我一邊走一邊慢慢看著,而老張卻快步走在我前面,也不跟我說他的實驗,像在急著找什麼。
就在這時,前頭的那個中學生一臉煞白地朝我這邊猛衝過來,一陣風似的從我身邊掠過,沖開木門就跑了出去。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於是抬頭向他的來處看去,老張拉了拉我,然後用手指了指前面展廳深處的一排瓶子,示意我過去。我快步上前,只見那排瓶子裡面裝的都是零零碎碎的人體,依次看去,有人手、人腳、還有人的心肝脾臟、生殖器、胎兒等等,最後是半個小孩--從頭到腳豎著被劈開的一個小孩的半個身體,正在福馬林溶液裡面半浮半站著,渾身上下已經被泡得雪白一片,從大腦小腦到五臟六腑,都可以從被剖開的一側看得清清楚楚。我不禁&ldo;啊&rdo;的一聲低呼,在另一側看展覽的那對情侶聞聲走過來,等走近時,那女的也&ldo;啊&rdo;的一聲叫了出來,緊接著就拉她男朋友跑了出去。幾秒過後,幾百平米的展廳裡,就剩下我和老張兩個人。
老張只瞥了一眼那堆瓶子,沒什麼反應,繼續快步走下去找著什麼,他腳步越來越快,頭左右不停地甩著,好像有點不耐煩了。正當我追上老張,剛準備問他要找什麼的時候,他突然在一個瓶子前面停住了。
那瓶子裡是一隻貓,很普通的一隻花貓,正鼓著一雙眼睛瞪著我們。
老張在那貓的面前站定了,把手伸進揹包裡掏了一氣,卻什麼也沒掏出來,於是他又把包撐開,提起來找了一通,還是沒有找到他要的東西。
老張先是愣在那裡,然後突然轉過臉問我一句:&ldo;我的瓶子呢?&rdo;
&ldo;什麼瓶子?&rdo;
&ldo;裝那個眼珠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