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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嘯卿喝道:&ldo;叉下去!&rdo;
迷龍下來得最慘烈,是被槍託杵下來的。
我們垂頭喪氣地呆在那,甚至已經沮喪到坐著,我們大部分都已經折戟沉沙,而現在上邊站的是我們中間最不應該抱希望的人‐‐阿譯。
阿譯站在那兒,比最不堪的喪門星更加不堪,他全身都在發抖,眼淚汪汪到隨時就要哭了。
迷龍收拾著身上被杵出來的青腫,&ldo;媽的,不要哭。&rdo;
阿譯多半聽到了,因為他立刻開哭,哭得澎湃之極,大顆的眼淚往地上落。
虞嘯卿都懶得說話了,仰了頭揉自己繃得太狠的麵皮。陳主任咳嗽。
唐基安撫阿譯:&ldo;噯,林少校,節哀。&rdo;
阿譯從他的哽咽中擠出幾個字來:&ldo;他有罪。&rdo;
虞嘯卿打醒了精神,這怎麼也是個驚人之語。唐基永遠不會讓人看出他的意外來,他微笑著說:&ldo;並不是要你定他的罪。你接著說。&rdo;
阿譯就接著說:&ldo;可是,如果我三生有幸……&rdo;
虞嘯卿追問:&ldo;什麼?&rdo;
&ldo;如果我三生有幸,能犯下他犯的那些罪行,吾寧死。&rdo;
我們都愣了,我們瞪著那傢伙,那傢伙仍在哭,而虞嘯卿或唐基並沒說下去一類的話,虞嘯卿甚至用手指在輕輕扣打著桌面,等著。
唐基說:&ldo;說下去。&rdo;
阿譯簡直是在號啕,看也沒看我們,他只是以一種氣急敗壞的姿態,用手指了我們。
&ldo;我死也不要做他們那樣的人,腦瓜裡邊冒著泡,不是想事,是搗漿糊。&rdo;然後他用同一隻手指了站在他五米開外的死啦死啦,&ldo;我要做他那樣的人。‐‐如果我真的沒可能做成他那樣的人,我現在就死。&rdo;
唐基態度不明地哦了一聲,虞嘯卿仍然輕輕扣打著他的桌子。我們很沒面子地沉默著,聽著阿譯的抽噎。
&ldo;我們都不想做我們正在做的這種人,於是儘管阿譯象娘們兒一樣說死說活,並擁有我們中最搗漿糊的腦瓜,但他精確地說出了我們的想法。
我嫉妒他,覺得那本該是我說的話,可我又疑惑那是不是我真想說的話?虞嘯卿說我一肚子稻草,唐基說我想說的太多,而我永遠在疑惑我到底要對自己說什麼話。
卡車在路上顛覆搖晃。
這趟的回程沒有押送的車。
我們在車裡,或坐或躺顛覆搖晃,躺著的顛到坐著的身上,坐著的覆躺在躺著的人身上。
我們中間還擠著一些這回補充的米、面、食物。了不起的是居然還有個籃球和籃網。
回去的車很顛,和我們一起被扔上車的有下半個月的口糧和唐副師座特令賞的籃球籃網,他說健身保國,陶治情操‐‐可是車仍然很顛。
阿譯最後也沒說清死啦死啦是個什麼樣的人,也沒有宣判,因為沒宣判便已退庭,也沒槍斃,因為沒有宣判。
於是我們一邊被司機當漿糊攪,一邊在腦袋裡攪著漿糊。
蛇屁股在又一次和克虜伯做了親密接觸後開始忍無可忍地大叫:&ldo;要死人啦!&rdo;
喪門星表示贊同:&ldo;是啊。他是好人,要槍斃好人一定是靜悄悄的,砰啦。&rdo;
蛇屁股罵道:&ldo;我說這個死脫了頭的開車的!&rdo;
一袋米砸在喪門星身上,那是迷龍乾的,&ldo;你說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