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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寶兒皺著眉刮臉,&ldo;光屁股。&rdo;
早有預料的迷龍便擠了個死人樣的表情。看著他老婆牽著孩子離開。
雷寶兒回了下頭,說:&ldo;爸爸。&rdo;
我們看見迷龍的腦袋被狠槌了一樣轉開來,從此後他一直看著腳下的地面,他的頸骨像被打斷了一樣,一直到他老婆孩子的身影在大門口消失。
我們也同樣地對待著地面。
我們不知道要做什麼,我保證死啦死啦也不知道要做什麼,但是我們中僅有的一點‐‐或者該說兩點的不一樣,就被驅逐出我們的世界。
外邊是個連狗肉也要擔心變成燉狗肉的兇悍世界。
於是我們恢復記憶了,死啦死啦曾被我們當作最可惡的人,不是空穴來風。
已經入夜了,我們還在沉默著,泥蛋和滿漢也被帶累得以一個折磨腰子的姿勢一直立正著,而迷龍的家裡早已消失於淡淡的夜色。
死啦死啦在狠狠打擊了我們之後開始覺得有必要說一些振奮的話:&ldo;兵力和裝備很快就會得到補充,我以人格擔保。&rdo;
我從嘴裡&ldo;撲&rdo;的吐出一個怪音,因為某人的人格。
&ldo;因為有一個有人格也有資本的人,以人格向我擔保。&rdo;死啦死啦看了我一眼,確保我不會再搞什麼怪動靜,&ldo;而你們,跟補充兵不一樣,我們是從緬甸那個鬼雨林裡一起同生共死打過來的。豈曰無衣,與子同袍。記得嗎?&rdo;
記得,怎麼不記得。可那不表示我們要號哭吧?於是我們半死不活地哼哼:&ldo;記‐‐得。&rdo;
&ldo;跟在那裡一樣,再來幾千人,這裡的二十三條都是我的指揮部。&rdo;死啦死啦手一劃又劃個圈子,把我們全圈在裡邊。覺得還不夠,又強調和糾正,&ldo;還不止,你們都是我的心腹。&rdo;
他的二十二個心腹一起悻悻地瞪著他。
這傢伙在師部學了壞,學會給自己找心腹。手段低劣之極‐‐唐基絕不會對著所有人嚷嚷你們是我的心腹,那形同沒有心腹。
阿譯的虛銜轉實現在明白不過,監視,以及牽制,但連阿譯也被他叫作心腹。
而死啦死啦此時正對泥蛋和滿漢大叫著,因為那兩個神情怪異地看著他。&ldo;你們以後也算我團裡的啦!你們也是我的心腹!&rdo;
他嚇得那兩鄉下人趕緊立正了,便很得意沖我們轉過臉來。&ldo;現在咱們有二十五條啦。&rdo;
&ldo;是啊。排座。&rdo;我說。
然後他猛拍了一下腦瓜,甭管我們恢復沒恢復,他已經從迷龍家人給我們帶來的沮喪中恢復過來,&ldo;我會忘了正經事嗎?我不會忘了正經事。&rdo;
不辣諷刺道:&ldo;你有正經事嗎?&rdo;
&ldo;殺蟲,消毒。進去,泡著!&rdo;
我們一個個脫了。把衣服扔進一隻汽油桶裡,把自己泡進另一個桶裡。
稀釋之後的藥水仍然非常辛辣,我們被燻得淚水直流。
迷龍陰鬱地出來,我咬著牙進去。
我們想念過他沒錯,但現在我們回憶起他是一個瘋子。我們浸進藥水裡,讓想念和著寄生蟲一起被藥水殺死。
第二天早上飄起了雨。禪達的雨下起來像是霧靄,很煩人也很纏人,狗肉寞寞地站在院子裡看著自己打濕的腳爪,而怪異的哨子聲在其中尖銳地穿越‐‐那絕不是軍隊常用的哨聲,比那個更加難聽和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