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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晏無師面色無波，眼神裡也意味不明，他心頭咯噔一聲，並未覺得高興少許：&ldo;晏宗主?&rdo;

晏無師玩味地笑：&ldo;怎麼，你好似不太願意看見我?&rdo;

沈嶠眼皮微斂：&ldo;沒有。&rdo;

晏無師：&ldo;我這身女裝，想必是你穿上的了?&rdo;

沈嶠：&ldo;事急從權，也可免去不少探查，使晏宗主早日回長安。&rdo;

晏無師似乎不以為意，他甚至饒有興趣地摸摸自己頭頂上的髮髻，又摸摸袖子，還給沈嶠說：&ldo;要扮就扮得像一些，一般女子會留指甲，就算不留，也會塗上蔻汁，否則有心人若是看見這雙骨節分明的手，就知道是男扮女裝了。&rdo;

沈嶠抽了抽嘴角，心說我哪裡知道那麼多，我又沒扮過。

嘴上卻道：&ldo;晏宗主說得是，你若想塗蔻汁，我現在便去街上買來。&rdo;

晏無師挑眉笑道：&ldo;你好似不太樂意與我說話?怎麼?謝陵不過是我一縷殘魂，便得你這樣青眼，溫柔以待，反倒是對我不假辭色，難道阿嶠忘了，誰才是真正的晏無師不成?&rdo;

沈嶠當日下定決心要救晏無師，本來就不是為了讓對方回頭是岸，更不是為了博取感激，誰知晏無師會性qíng破綻，遭遇&ldo;謝陵&rdo;與&ldo;阿晏&rdo;則是意外之外的事qíng，否則他是半點也不願與對方有糾葛的，巴不得從今往後連面也不要見才好。

&ldo;謝陵是謝陵，晏無師是晏無師，無論如何，我也是不敢忘記晏宗主的。&rdo;沈嶠淡淡道。

晏無師的目光落在他嘴唇的傷上，訝然笑道：&ldo;怎麼，謝陵沒了我大部分記憶，連如何親人都忘了，竟猴急得將你咬出傷來?&rdo;

經他提醒，沈嶠才意識到嘴唇上的確還有些隱隱發疼，但他素來不擅長反唇相譏，只作沉默不搭理。

晏無師不以為意，又笑道：&ldo;帛片既然找到，修補魔心破綻指日可期，此事的確應該多謝你，若非你帶我深入婼羌，我也不可能從陳恭手中拿到帛片。阿嶠，你這樣以德報怨，倒讓我對當日將你送給桑景行的事有幾分愧疚呢!&rdo;

嘴上說著愧疚，實際上語氣卻無半點愧疚之意，這才是真正的晏無師，他為人做事，哪怕負盡天下人，也不會覺得心中有愧，哪怕時光倒流，只怕他為了逼出沈嶠的底線，依舊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說到底，正如晏無師所說，他不需要朋友，只需要對手，而對手只給可以與他旗鼓相當，並肩而立的人，一切不過是沈嶠估計錯誤，自作多qíng罷了。

時至今日，沈嶠如何還會想不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沒有接這些話，反是問起正事：&ldo;離開王城之後往中原走，你bào露的危險會越來越大，以你現在的修為，估計你自己暫時也還不想與雪庭禪師等人正面對上罷，你如今身處眾矢之的，四面楚歌，若被發現，必然麻煩不斷，但此去長安尚且有一段不短的路程，你自己有何打算?&rdo;

晏無師見他面色寡淡，明顯不想跟自己扯閒篇，偏偏嘴唇還帶著新傷，破壞了幾分禁yù感，彷彿神仙雕像一下子沾上紅塵煙火，心頭頓覺有趣，不由調侃：&ldo;你與北周素無瓜葛，不可能只因見過宇文邕一面，就願意站在他那一邊幫著我罷?讓我來猜一猜，莫非你對我早已暗生qíng愫，卻因被我親手送給桑景行而傷透了心，可是舊qíng難忘，謝陵的出現更讓你舊qíng復燃，還讓我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