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第3/5 頁)
對接外資,但他長得好會說話,能力也強,跟各組關係都不錯,很快攢了自己的人脈網。
盛明陽以前總把“你還小”掛在嘴邊,直到某天生意上碰到一個檻,需要疏通一下關係。他以往的業務很少涉及那一塊,一時間還真沒找到合適的人牽線搭橋,最後兜兜轉轉竟然繞到了自己兒子那裡。
那天盛望趁著出差喊他吃了頓飯,順口把牽線的事應了下來。盛明陽這才猛地意識到,不知不覺中,盛望早就不是那個窩在沙發上喝著汽水打遊戲的小孩了,也不會再因為他一句話扭開頭紅了眼眶。
也許是突然感覺自己在衰老,也許是酒到酣處。盛明陽看著盛望在席間握著手機戳戳點點似乎在聊微信,忽然問了一句:“你跟……你們又聯絡上了?”
盛望動作頓了一下,又繼續打完字,收了手機說:“沒有。”
他吃了幾口東西,又補充道:“他微信好像已經不用了,你放心。”
那個瞬間,盛明陽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最終只是點了點頭。他印象裡的兒子有點嬌生慣養,這也挑那也挑,鬧脾氣的時候像動物崽子炸起了毛,看著根根直立,其實都是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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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的兒子給自己包了一層殼,堅硬帶著毛刺,嚴絲合縫還有點扎手。那個後腦勺毛茸茸的望仔已經消失在了時光裡,不知道要去哪裡找。
不過盛望有一點弄錯了,江添不是故意不回訊息,而是丟了手機。
江鷗和丁老頭是趙曦林北庭幫忙安置的,費用方面也墊了不少。他不喜歡欠著別人,哪怕關係好也不行,但凡攢下一點錢就會還回去。所以即便有獎學金,也過得並不寬裕。他的簽證有限制,打不了太多零工。為了儘早還清,他把開支壓縮到了最低,租住的街區不太·安全。
他被攔過、偷過、搶過,起初都打算忍耐下來,直到連丟兩部手機,才匆匆搬了地方。每回換新手機,他總是第一時間去雲盤上把存好的舊影片舊照片扒下來,建個私人相簿,仔細儲存好,但又很少點進去。
有一年12月初,他跟著教授去參加一場科研會,返程的時候因為教授私人原因在瑞典呆了兩天。那裡的冬天漫長難熬,下午三點天就開始黑了。
附近的商店關了門,唯一亮著燈的那家只有酒。教授邀他一起喝點熱熱血。他喝了幾杯便窩去了角落,坐在窗邊的扶手椅裡,看著太陽早早沉沒在地平線,忽然點進了手機相簿,翻出很久以前的一段影片,來來回回拉著進度條。
影片裡,一個穿著校服的男生在路燈下直直走了幾步,忽然轉頭看向他,問道:“拍得清嗎?”
江添弓身垂著眼,拇指不斷地在進度條上抹著,每每放到頭就拖拽回。明明很清醒,卻像一個固執又笨拙的醉鬼。
教授跟朋友聊完天,走到這邊來,新奇地瞄了一眼手機,也沒看清具體內容便笑著問說:“你在看什麼?”
江添把手機螢幕摁熄說:“沒什麼,我的貓。”
“噢。”教授知道他有一隻貓,精心養了很久。他理解地點了點頭:“我見過照片,很漂亮。它叫什麼?我總是念不好那個名字。”
江添手指撥轉著手機,目光落在虛空中的某一處,似乎有點出神。他沉默了幾秒才答道:“望仔。”
影片和照片好找,綁了手機號的各種賬戶卻麻煩極了,更何況有些還認裝置。江添換了新的微信,卻並沒有加過多少人,其中大部分是留學生,聊天記錄多是課業方面的事,只有一個例外。
那是他某天坐在凌晨的巴士上一時衝動加上的,對方聯絡人大概已經爆了,連他是誰都沒問,胡亂寒暄了兩句就睡了。他卻像個守財奴一樣,盯著那兩句不分物件的嬉笑客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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