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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朗昭問:「很嚴重?」
雁椿搖頭,在手腕上比劃了下,「他邀約我,我控制不住。」
言朗昭靜下來,走了幾步,「也許事情沒有你想像的嚴重。
既然是邀約,那至少他有分寸。」
雁椿不解,「什麼?」
言朗昭一語中的,「你為什麼非要將這看做傷害,而不是一定程度的釋放?」
雁椿張了張嘴。
那的確是釋放,當他在荊寒嶼的手腕上弄出那一圈痕跡,他陡然輕鬆許多。
「你回國之前,博士就跟你說過,你將自己控制得很好,但不要忘記適當的釋放。」
言朗昭說:「荊寒嶼也許是在幫你。」
雁椿有點坐不住,「但……」
言朗昭說:「你小看了你自己。
雁椿,我問你,現在你怎麼評價自己?」
雁椿沒想到會遇到這個問題,愣了兩秒說:「我天生具有犯罪傾向,年少時時常有殺人的想法,並且計劃過多次。
我經過治療,已經勉強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但如果放鬆,我很可能變回過去的樣子。」
言朗昭等了半天,「就這樣?」
雁椿誠實地點頭,「嗯。」
言朗昭走向辦公室角落的儀容鏡,「過來。」
雁椿不明就裡,但還是走了過去。
言朗昭退到一旁,鏡子裡只剩下雁椿。
「一個英俊的小夥子。」
言朗昭笑道。
雁椿在他輕鬆的語氣下,也放鬆些許,「言叔。」
「但這個英俊的小夥子對自己的認知太低,簡直妄自菲薄!」
「嗯?」
言朗昭說:「四年前,他回國的時候,卡爾通博士說,他是最堅強、最聰明的學生,他完全能夠在治療結束後照顧好自己。
他回國之後,在我手下工作,跟著我跑過許多重案,雖然年紀小,但意識、反應不輸經驗豐富的刑警。」
雁椿訝異地看向言朗昭,這位亦師亦父的精英警察從未這麼直白地誇獎過他。
「他在犯罪心理分析這一塊出類拔萃,總是能夠在短時間內摸清犯罪分子的想法。
他不願待在調查中心,要去基層歷練,所以去了驪海。」
言朗昭繼續道:「驪海哪一樁要案沒有他的身影?最難能可貴的是,驪海的兄弟們都特別喜歡他,說他是最優秀的顧問。」
言朗昭目光沉沉地凝視雁椿,「可我這優秀的徒弟,卻跑來跟我說,他勉強像個正常人,隨時可能變成他父親那樣。」
雁椿語塞。
言朗昭搖頭,「你怎麼就不肯相信你的優秀?」
「不是。」
「還說不是?」言朗昭說:「你給了自己太大的心理負擔。
你時刻想著約束自己,這倒是沒錯,但約束過頭,並不是好事。
你的小相好都找上門來了,你還躲。」
雁椿侷促道:「我怕……」
「怕傷害他?可你們都是成年人了,你還被年少時的煩惱困擾。」
言朗昭說:「你不妨試試,和他敞開心扉,任由你們的關係發展。」
雁椿還是沒有信心,「真的可以?」
言朗昭的視線沉靜下來,「換一個人,我不會這樣建議你。
但既然這個人是你最痛苦時的支撐,你為了他而改變,那我覺得你可以相信他。
你暫時不相信自己,但可以相信他。」
雁椿沉默了很久。
言朗昭又說:「換一個角度想,並不是你傷害他,而是他是你的枷鎖,他在管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