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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讓我不禁一顫。
窮盡目力,我目送著他們三隊人馬的出發。
大隊伍漸漸消失在了無窮無盡的昏沙之中,皇上的御車也在旗幡飄動中離開了軍營。當整個校場終於歸於平靜的時候,我感到,霍將軍真正地離我遠去了。
大軍走後,這個軍營裡,只剩下一些老弱兵丁看守著軍營,維護一下剩餘的牲畜馬匹,做些修整房屋軍帳等雜碎事情。
耳邊傳來說話的聲音。“老李頭,你說,這一次哪一路軍能大勝?”我的身下,兩個年紀很大的老兵拿著草耙、木桶等物邊走邊說。
“那還用說?自然是咱們的飛將軍!”老李花白著鬍鬚,無比自豪道:“匈奴人最忌諱的就是李將軍,他跟匈奴人可是打了幾十年的仗了。十幾年前我跟他一起上戰場,李將軍帶兵那才叫痛快,我們只管吃飽喝足,來了敵人便大幹一場。”
另一個老兵搖頭:“我看未必。”
老李頭不服氣道:“你是說驃騎將軍那個毛頭小子?老子上戰場的時候,他還在吃奶呢!兩年前出定襄,他不過是仗著運氣罷了。還有今年二月份,雖然贏了,一則來他搞偷襲,沒有正面對上匈奴人的主力,殺的盡是些老弱婦孺;二則來,他還不是死傷大半?打仗打得馬都沒了,繳獲輜重都沒有一點帶回來。要我說,他還不如衛青衛大將軍!”
我聽著氣憤,誰說霍將軍沒有對上過主力?我一直以為他這樣的人必然在長安城有很好的口碑,現在才知道,完全不是這麼回事情。這兩個人雖然是他軍營的,可是他資歷顯然太淺,並沒有和自己計程車兵建立起我想象中的那種袍澤之情。
那老兵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總算有個人肯幫霍將軍說話,從樹頂上輕輕掠過去,繼續追聽他們的談話,那人說:“我是營裡管馬匹的,你知道嗎?驃騎營的人一早就派人來把好馬都挑了去……”
“什麼?!”老李頭的聲音裡立刻充滿憤怒,“這也寵幸得太不像了!他營裡計程車兵本來已經優先挑選了,老粱,你說說,這世上還有什麼公道可言?”
那老粱深嘆一口氣:“我是在替李將軍擔憂,別人兵強馬壯,他都是別人挑剩下。老將軍戎馬一生,他那個堂弟李蔡打仗不如他,為人也不過中下,如今不但作了侯爺,還升上了御史大夫,聽說……”他壓低嗓音,“丞相公孫弘身染重病,相位空缺。說不定,李家快要出相爺了。”
“李二蔡頭他也配!”老李頭啐出一口渾濁的唾沫,“我們李將軍連個侯爺都還沒當上呢。”
“什麼配不配的?”老粱道,“還不都是皇上一句話?你看那公孫敖,朝廷裡比他強的將軍有多少?如今也神氣活現地帶了一萬人馬出關了。他有什麼軍功?跟李將軍平起平坐的,還不是*著從前在竇太主手裡救過衛將軍一命?”
老李頭搖頭道:“這大漢朝,不是裙帶關係就是親戚關係,再不然就是溜鬚拍馬之徒。李將軍這樣紮紮實實打出來的……”
“噓!別說了。”老粱止住了他的話語,前面一隊巡邏軍士走過,領頭的停下腳步:“馬廄掃了嗎?”
老粱賠笑道:“這不,去河邊換水呢。”拉著老李頭快步走開了。
我轉身下樹,找到馬車爬上去,那軍士早已得到過霍將軍的吩咐,看我來了,便駕馬回城。
回到城裡,璇玉姐姐高興得不得了,說趙大哥真是,把我帶出去了一夜,也不說一聲。我也不好意思說出霍將軍的事情,現在的趙破奴大哥也算建章營裡比較有些地位的人了,做這樣的事情不算太困難,我便順著璇玉姐姐的意思敷衍了小吱,這個謊就這樣圓過了。
這天又是幹了一天粗活,回到屋裡,看到案上放著一張琴,我揭開上面的錦襖,露出長長的軫蕙,還有琴尾上的朵朵粉色芙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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