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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還三搖頭道:“要試你武功,怎麼不出一招就退去了?”他心中牽掛這些人的來歷,又在思忖暗中相助段行洲的人,不由沉吟不語。
段行洲急道:“撇下他們不提,那禿子卻說是我們找來的賊寇,這等惡氣怎麼咽得下去,再者你一個大老爺們怎能讓那妒婦擠對?咱們若死皮賴臉留在此處,也必定讓水色山莊的人瞧得扁了,日後如何近得了方白帝的身?”
鐵還三被他一說,覺得此刻兩人的處境正是尷尬,自無端遭伏,到阿儺心生懷疑,直至大打出手,臉面上已是不好看,若是勉強留在水色山莊,則與情理不合;若逞意氣一走了之,則沒法交代差事。他心中一凜,倒能靜下心來,想到這兩日方白帝一邊不住試探他二人,一邊竭盡全力挽留,看來實在是有什麼要緊的緣由要留他們在莊中。若今晚辭行,方白帝一定苦勸,就算他二人不辭而別,青池督州都是方白帝的地盤,想找他們也方便得緊,定會追上來請他們回去——如此倒不如擺個譜兒,嚇唬方白帝一下,也是上策。
鐵還三因此笑道:“不錯!所謂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你說的倒也有八九分對。我去向方白帝辭行,將他一軍,定讓你出了那口惡氣。”
第五章 思鄉
鐵還三這便前去尋方白帝辭行,而水色山莊的人推說方白帝還在水壩處善後,隨後還要將兇犯繳送官府,不知何時才能回來,請他務必等莊主回來再說。
段行洲與鐵還三商議之下,既然方白帝拿出曹操對付關羽的法子,推故不見,那麼只有不辭而別一招可行了。這時天色已晚,兩人樂得多呆一宿。次日一早,段行洲在院中等候,鐵還三則去馬廄牽回來時所乘的坐騎。
山中的春晨很有些清冷,稀薄的白霧在飛簷頂上盤旋,一重重院落遠隔在煙水之中,不知其中的美姬是否在一晚的寂寞後剛剛入睡。鐵還三登上樹頂,俯瞰水色山莊,雖知所見不過十之三四,也已是窺視山莊佈局的難得的機會。
山莊中漸漸有了些人聲孤影,鐵還三既然是不情不願地不辭而別,當然不會顧忌有人看見,堂而皇之走入馬廄,牽過自己的馬,將鞍轡繫好。這時瞥見蘇漪的黑馬也在廄中,噴了個響鼻,黑溜溜的大眼睛也望著鐵還三,實在是神采動人。鐵還三不禁棄了自己的馬,走到黑馬邊上,輕輕撫摸它光滑的脊背。
“這馬雖屬上等,我卻還有更好的。”
鐵還三回首,見方白帝施施然從門前走入,身上的白衫和眼睛都蒙著微微的霧氣。
鐵還三搖頭笑道:“再好的馬也不成啦。我家小主人歸心似箭,等不了貴莊的船了,今日便請辭……”
在他說話間,方白帝拍了拍手,便有人從馬房裡牽出兩匹馬來。鐵還三的目光觸及這兩匹馬時,忽然失了聲。
若那黑馬是人間的神駿,這兩匹馬可謂天河蛟龍——雪白的身子灑著金錢大小的紅斑,鮮豔嬌媚如同桃花撲於白浪,頸首彎折似嘯龍之首,彷彿一輩子都在雲中漫步,蹄下總有仙童燕雀託舉盤旋,故而形狀清細,只示人秀麗高貴之姿。
“是大宛馬?”鐵還三神魂顛倒,喃喃自語。
方白帝上前將韁繩交在鐵還三的手中,柔聲道:“你今日若不走,我們就騎馬踏春去,如何?”
他走得很近,鐵還三能看見他光潔的臉龐在晨霧中凝結的細小水珠,他的語聲在鐵還三聽來就如這兩匹駿馬帶著它們極媚的色澤挾桃花的香風奔襲而來,令他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不行。”點過頭之後,鐵還三才覺不妥,“小主人……”
“不過晚了一日,段兄那處我自會去說。”方白帝飄身上馬,向鐵還三微笑,“所謂寶馬贈……”他眼波一轉,“你不妨看看這馬是否和你投緣,若你喜歡,送給你也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