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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開了挺長時間，十一自己小聲嘟囔：&ldo;這幫有錢人怎麼回事兒，都愛住這麼偏。&rdo;

到了公寓樓下，他到後座去掏陳徵的錢包，從錢包裡取出五百塊錢給司機，扶著陳徵下了車。保安看到陳徵，給他們開了門，又刷了電梯。

十一很久沒有進過這麼高階的公寓了，一時回憶，恍然如夢。

甘雨都從醫院看完甘哲回家了，發現陳徵還沒回來，心裡居然覺得怪怪的。她換了衣服就跑去畫室繼續畫畫，畫室裡他不在，她居然也覺得怪怪的。

她畫了很久，看了一眼表，都這個時間了，陳徵還沒回來，她猶豫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或者發個簡訊。她不知道，甘哲做手術那晚，陳徵也是這麼猶猶豫豫地擔心她。

甘雨寫了一條簡訊：很晚了，你沒事吧?

但是又覺得不行，按了刪除鍵。突然聽到玄關有聲音，她跑了出去。

十一說：&ldo;哎，到你家了，你怎麼這麼重啊。&rdo;他一抬頭，就看到了甘雨。

許小飛說過，phie是陳徵罩著的，但是十一沒想到他們已經是同居的關係了，他很意外，脫口而出：&ldo;你怎麼在這?&rdo;不知道為什麼，他希望聽到個不一樣的答案，不是同居這樣的答案。

&ldo;他怎麼了?&rdo;甘雨彷彿沒聽到十一的問題，走過來也扶陳徵，滿眼的擔心。

十一也不再追問，&ldo;他喝多了，哪個是他臥室?&rdo;

&ldo;這邊。&rdo;兩個人扶著陳徵回房間。

把陳徵放到床上之後，十一掃了一圈這個房間，嗯，這兩個人不是住一張床的。

甘雨看到陳征衣服上的汙漬，上手就去扒他的衣服。

十一看見了趕緊阻止：&ldo;哎哎哎，你一個小姑娘怎麼上手扒人家衣服，難不成褲子你也要給扒啊?我來。&rdo;

&ldo;他就給我付個酒錢，我還得送他回家，給他脫衣服，真劃不來。&rdo;十一嘀嘀咕咕的，先把陳徵的外套和襯衣脫了下來。

甘雨就那麼看著，到了該脫褲子的時候，十一回頭看她，&ldo;要脫褲子了，你不迴避一下啊?&rdo;

甘雨嘴一撇，轉向牆壁。

十一剛把陳徵的褲子扒下來，看到他的腿，嚇了一跳，沒忍住說：&ldo;我的媽!&rdo;

甘雨聽見了，轉身問：&ldo;怎麼了?&rdo;

十一趕緊給陳徵蓋被子，甘雨還是看見了，她走過去掀開被子。

陳徵的雙腿上，長長短短深深淺淺的傷口和疤痕像藤蔓一樣纏繞著，數不清有多少道，彷彿它們是有生命力的，一道傷疤好了，馬上會冒出另一道傷疤出來。

甘雨有一瞬間的錯覺，彷彿回到了那個夏天，掀開被子之後，一床暗紅色的血跡。

十一也見過很多糟糕的事了，但是從沒見過這樣的畫面。甘雨像定住了一樣，他看她，問：&ldo;你沒事吧?&rdo;

甘雨用微微顫抖的手把被子蓋了回去，強裝鎮定，說：&ldo;沒事，謝謝你把他送回來，我照顧他就行了，很晚了，你回去吧。&rdo;

十一心想，這個姑娘到底是從哪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換了別的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早就嚇得尖叫了，沒準眼淚都出來了。

&ldo;行，那我走了。對了，要是他醒了問誰送他回來的，你就說是一個醉漢，他肯定也不記得我了。&rdo;十一說。

甘雨點點頭說：&ldo;好。&rdo;彎腰去撿陳徵的髒衣服。

十一看她沒有要送自己的意思，一個人走了。他下了樓，這地方什麼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