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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總猜他是位封疆大吏,至不濟也是位實缺府道。
徐蘭沅人雖方正不苟言笑,可是遇上戲班有為難地方,他秉著救
場如救火的梨園行老規矩,毅然以赴,毫不猶豫。梅劇團赴美公演,因
為角色計算得過分緊湊,上演《慶頂珠》,他曾經上臺串演過丁郎兒、教
師爺。他送過筆者一張教師爺劇照,可惜沒從大陸帶出來,沒法讓大
家一瞻他又哏又趣的風采。
徐常說:“拉胡琴是傍角的,人主我配,一定要讓角兒唱得舒坦如
意,所以對於尺寸、墊頭託腔、氣口、過門都要細心琢磨因人而施,才夠
得上是把胡琴。至於琴師一上場就來個花腔要個滿堂彩,或是胡琴過
門加上若干零硨,引得臺下直喊好胡琴,只顧自己要好兒,把個主角僵
在臺上幾分鐘,這都是喧賓奪主溢位範圍的舉措,不足為訓的。”他這
番話語重心長,確有至理存乎其間,希望後之學者,能夠多多玩味。
徐蘭沅除了胡琴之外,他的字也寫得古樸蒼勁,精審入微。他開
始寫字是從寫碑人手,取法乎上,所以他的字氣機通暢,駁騷入古。中
年以後他極力模仿樊樊山,不但可以亂真,甚至真假難辨。當年樊增
祥(樊山)在琉璃廠各大南紙店都掛有筆單,所以時常有人自己登門或
找南紙店的人到樊宅請補上款的。後來樊家一算,所得墨潤跟請補上
款的情形不成比例,雖然犯疑可也想不出什麼道理來。
有一天樊雲門忽然想到琉璃廠逛逛。遛來遛去經過徐蘭沅所開
的竹蘭軒胡琴鋪,玻璃窗裡掛著一副自己寫的對聯,似曾相識可又模
糊,到店裡細看,自己也分不出是真是假。過沒兩月果然有人拿這副
對聯請補上款,後來經派人查訪,才知道是徐的傑作。從此徐的書法
在梨園行其名大彰,假的樊雲門對聯,也就從南紙店裡絕跡了。
抗戰勝利筆者回到北平,曾經跟徐老話舊多時,他那穩健的談吐,
亦莊亦諧的梨園往事,還是令人聽得不忍離座。記得筆者來臺之前,
在勸業場的綠香園茶敘,他認為畢生有三大憾事:第一是乃弟徐碧雲
在俞振庭的斌慶社習武旦,出科之後經瑞蚨祥老東家力捧改為花衫
子,青年人習性未定,惹上桃色糾紛,北平不能立足遠走武漢,抗戰時
輾轉入川,最後的下場落寞淒涼,這都是疏於管教的結果;第二件是兒
子徐振珊送在富連成坐科習武生,跟劉元桐、哈元章同列元字輩師兄
弟,因為從小身子骨就弱一點,王連平又對徒弟有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管教嚴了一點,於是三說五說跟葉龍章、蔭章弟兄們說岔了,一怒之
下,憤而退學,改名徐振珊,仗著自己面子搭班唱戲,最後弄成了不文
不武,只好改行;第三件事是冒樊雲老大名寫對子,雖然人家大庋包容
一笑置之,可是自己始終覺得有愧於中。
那天在綠香園只有名票邢君明、果仲禹兩位在座,所以聊得時間
很長,也聊得非常痛快。從此一別海天遙隔,迄未聽到此老訊息。上
個月從香港傳來噩耗,說是徐老已於去年冬天在北京奄逝,海天北望,
悠悠蒼天,何其有極。
親孫菊仙唱《硃砂痣》。
當時在北平剪綵還是件新鮮玩意兒,說好請賽金花剪綵,致送上
等衣料一套,彩金銀圓二十元,當事人都一一照辦。賽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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