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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不落地按隋枳實的方子服藥,到這時頭疼已減輕許多,再不像剛回京時那般難受到徹夜不能入眠。
不過到底還未曾痊癒,時常也會隱隱抽疼。
她打小不是個嬌氣的姑娘,此時只一點點疼, 想說忍忍也就過了, 於是琢磨著想將藥停了。
嚴懷朗打量她有時仍會忽然按著額頭苦著臉呆立半晌,心知她這是沒好全的,便好生哄著, 讓她繼續喝;月佼撒嬌耍賴也沒拗過他的憂心,就每日早晚應付喝兩頓,悄摸摸將中午那一頓給省了。
哪知才沒幾日, 這小伎倆就被嚴懷朗察覺;他便讓木蝴蝶每日中午跑一趟監察司,將藥給送來,他親自盯著月佼喝下去。
如今的月佼已多少懂些場面上的規則,嚴懷朗畢竟是她的上官,當著同僚們的面她也不好耍脾氣駁他面子,只能先喝了, 夜裡回去再同他講道理、談條件。
嚴懷朗在旁的事上都肯慣著她,可這回卻任她如何撒嬌耍賴都說不好, 到底把她收斂許久的倔脾氣都給惹發作了。
這天傍晚,木蝴蝶抱著手爐靠在簷下廊柱後頭,偷笑著看嚴懷朗滿院子追著要逮月佼喝藥。
這兩人素日在外都不是鬧騰性子,此刻卻像一對倔強的小冤家似的追逐起來。
月佼仗著自己如鬼如魅的家傳身法,滿院子上躥下跳地躲,嚴懷朗卻鍥而不捨地追了個不依不饒。
月佼見狀,氣哼哼一咬牙,直接躍身過到院牆外去;可嚴懷朗也不是個半途而廢的,見她竟往院外巷子裡躲,立刻也跟了出去。
望著兩人一前一後消失在牆頭的身影,木蝴蝶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比月佼年長兩三歲,很小時就陪伴在月佼身旁,與月佼相處的時日比同自家兄弟姐妹還多。對她來說,&ldo;第五月佼&rdo;不但是她與族人虔誠尊奉的&ldo;紅雲神女&rdo;,還是她的親人,她的小妹子。
如今這個小妹子長大了,尋到了血脈相連的親人,也尋到了即將相伴白首的愛侶,還在廣闊天地間尋到了自己立身之本。
冬日傍晚的天空黑鴉鴉,寒風輕嘯著拂過院中那幾株尚未開花的紅梅。院牆下一溜的各種藥草生機勃勃,間或隨風傳來清香。
那些都是當初月佼自紅雲谷帶出來的種子,其中有一些因為京中的氣候與紅雲谷差異太大,沒能養活,可院牆下這幾種,卻長勢良好,與紅雲谷中似乎沒什麼不同。
木蝴蝶若有所感,唇角笑意帶了些許悵然,又帶了隱隱的希冀與嚮往。
這些日子裡月佼同她談了許多事,她才知紅雲谷外的天地之大,竟能使人的一生活得無比充盈。
此前月佼問過她願不願進學讀書,願不願在紅雲谷之事塵埃落定後留在京城換一種活法。
她舉棋不定,怕自己就如紅雲谷中的草木,離了安樂故土就會沒有活路。
可她每日看著月佼早出晚歸,總是繪聲繪色與她講些看到或聽來的市井趣聞……鮮活靈動的笑容之下,是一顆在紅塵俗世中滾得樂在其中的心。
前兩日,月佼領了薪俸拿回來,美滋滋擺在她的面前說,&ldo;阿木,你看,這是我自己掙的,全給你做家用。&rdo;
轉頭又去將嚴懷朗的薪俸&ldo;打劫&rdo;了一小半,說要留在自己身上當做零花錢。
眼下木蝴蝶再回想起月佼當日眉飛色舞的神情,心頭有萬般滋味湧起。
在紅雲谷,&ldo;神女&rdo;一家是享受眾人供奉,不必勞作就可衣食無憂。
可在木蝴蝶的記憶裡,從前月佼不管得了再豐厚、珍奇的供奉,也從未露出過那樣滿足與自豪的神色。
就那樣少少的一點薪俸,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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