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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錦雲立馬點頭回應。

此刻，於曼麗早已經偷偷潛回了自己二樓的房間。

屋子裡艾草百合香味還未消散，於曼麗迅速開啟壁櫥，取下一件大衣，掛到香爐上燻暖，又往自己身上套，以期身上能帶些同樣的味道，與此同時，又取水壺，倒了些白水，仔細清洗掉手心和脖子沾染到的麵粉，又把髮鬢也扯散了幾分，再照鏡子－－活脫脫一副海棠春睡圖。

看一眼掛鍾，此時已是下午五點。

她離開一小時了。

心有所念一般，有人上樓來了。

於曼麗走到門邊，等待自己的門被敲響。

她推開門，倦眼迷濛，&ldo;唔？&rdo;

&ldo;曼麗，睡的好嗎？&rdo;

明樓微微一笑，看她半醒未醒的樣子，妖嬈如畫中人一般。

於曼麗側身放他進來，&ldo;你來得正好…我有事跟你說。&rdo;

她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讓自己鎮靜下來。

回頭看見明樓正翻看自己梳妝檯上的《啼笑姻緣》，不覺有些好笑，&ldo;怎麼了明大教授？想檢查我看到哪兒？有沒有認真做批註？&rdo;

明樓沒有回頭，只是低頭看著，口中淡淡道，&ldo;我最煩看書勾線的人，好好的文章，若說有特別精彩處，那也是全文烘托所致，斷章取義，便只是注重了表面的華彩，忽略了作者其餘諸多鋪墊。&rdo;

於曼麗又倒了一杯茶，遞給明樓，&ldo;話雖如此，閱到心有靈犀處，誰都會想記一筆，下次一眼就看到，不必重讀，也能節省眼力啊。&rdo;

明樓微笑著接過茶，並不急著喝，卻盯著她，&ldo;真正讀懂的東西，是不需要筆頭作記號的。&rdo;

他眼底愈發深邃，似乎擒住她的心神，讓她不能移開目光，&ldo;它們都在心裡。&rdo;

這句話說得很慢，於曼麗卻覺得砸地很重。

她呼吸一滯，明樓笑著喝了一口茶，於曼麗趁此機會挪開兩步，看一眼床被，隨手鋪了一下，幸好剛才有記得把床單弄的凌亂。

&ldo;那麼，你剛才要跟我說什麼事呢？&rdo; 明樓問道。

於曼麗深呼吸，&ldo;蘇州的事。&rdo;

&ldo;哦，這事？我們剛才定的，汪曼春作總指揮，阿誠作特派員，對嗎？&rdo;

&ldo;嗯…&rdo;

明樓盯著她好一會兒，&ldo;所以？&rdo;

於曼麗扯好被子，轉過身， 表情已經如常，&ldo;我要去蘇州。&rdo;

&ldo;不可以。&rdo; 明樓想都沒想，立刻拒絕。

&ldo;明樓，我不是在求你。&rdo; 於曼麗抿唇，&ldo;我想去蘇州。&rdo;

&ldo;沒有理由？&rdo; 明樓將茶水送到嘴邊，卻沒有喝。

&ldo;我累了，想去休息。&rdo; 於曼麗想了一路都沒有想到好藉口，此刻只好興口胡編。

心裡卻直打鼓，天知道對付明樓要用什麼奇招，這種爛藉口，未免太不上道。

於曼麗低著頭，知道明樓的視線就落在身上，不敢對視，不能對視。

一旦看到那雙深邃的眼睛，就會忍不住和盤托出一切。

一切苦楚和委屈，都想對那雙眼睛傾訴，然後被他擁抱著，保護著，逃開一切難以承受之重。

只是從小到大，於曼麗都在親身證實一個道理。

真正需要獨自承擔的事，無人可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