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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模糊不清的重影,鬱源沉默了半晌,才道:「拿什麼換?」
他現在腦子裡幾乎就是一團燃燒的火,被放大的感官刺激著每一寸神經,連指尖的衣物磨蹭似乎都變得難以忍受。
他能感受得到,只要接觸到親王的血,一切都會變得好受起來。
親王附下身來,兩人處在同樣的高度上,幾乎是面面相貼。
視覺受限的人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聽到一聲輕笑,以及親王吐露出的驚人話語:「親我一下。」
鬱源:?
他以為對方會說「主動讓他咬」或者「再叫一次某種稱呼」之類的,血族間「父子關係」的劇本,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不對勁了?
無暇顧及這些細節,還是緩解眼下的問題要緊。鬱源沒有多做猶豫,自認冷酷無情地在眼前人的臉頰上吻了一下,像是啄人一口的鳥雀,飛快地抽離。
全當是關愛上千歲的孤獨吸血鬼了。
在某個剎那,鼻尖似乎都磨蹭在了一起。嘗到一點甜頭,親王微微一笑,把受傷的手遞到他嘴邊。
猩紅色瀰漫,鬱源這次不再只是舔舐,而是主動探進傷處,試圖用剛長出來的尖牙獲取更多血液。
親王放開了對他雙手的禁錮,用另一隻手逗貓似地撓著對方的下巴。
「真乖。」
輕柔的舉動得到了成倍的匯報,半跪的人輕微顫抖,彷彿快要被戳破的泡泡,微微捲曲的黑髮一聳一聳的。
在真正主動地接觸到鮮血、感受到從血脈中流淌而出飽含生命力的時,鬱源已經做不出其他任何判斷。他像是被吸血慾望驅使的偶人,眼裡再無他物。
蜜糖一般甜膩的香氣,湧入身體裡的鮮血回味似乎都是甜的或者應該,是一種更難描述的味道,更巨大的誘惑。
欲求猶如無底深淵一般難以被填滿,猶如迷途的旅人,在漫漫無際的沙漠中終於遇到恩賜的甘露
如果不是同樣的種族,根本無法理解這種衝動,好像只要看到一眼就會被這紅得刺目的血死死糾纏,得不到手,從此午夜夢回時都是這血色的夢。
這是來自血族的天性,掠奪的本能,還有如深海一般浩瀚深邃的佔有慾望。
進食的行為,也許從根本上,其實是雙方在互相掌控。
親王的眼神流連在對方身上,眼神旖旎,像是細緻地觀賞一座藝術品。
在藥物影響下泛著粉紅的面板,指尖盈著淡淡的紅嫩,髮絲交錯間輕輕顫抖的睫毛,黑袍下露出的一截肩頸,□□的雙腳微微蜷縮,沾濕帶露似地勾人新生的小吸血鬼,正是進食慾望最強大的時候,處處透著可憐,像是需要家族主人的懷抱。
血液流失的越來越多,薄薄的一層面板似乎都要變得透明。
親王沒有流露出任何不適的跡象,眼底愈發饜足,臉上藏不住的淡淡笑容,好像正在吸血的人是他一樣。
親王將傷口進一步撕扯開來,另一手輕撫著被他圈在懷裡的人。
這樣,就能把他永遠留下來。
黑暗中,只剩下吮吸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親王想要按照原本的計劃,摩挲著對方的臉頰,正要進行下一步行動時——
「吱呀」一聲輕響,地下室的門被推開。
被破壞企圖,親王非但沒有停止目前的動作,反而挑釁似地看向來人。
借著手中燈盞的微弱火光,在看清眼下情形的這一剎那,幾乎就在同時,玻璃杯摔碎在地的聲音響徹屋內,迴蕩在每一個人耳畔。
紅色的汁液流了一地,番茄汁的氣味氤氳發散,混在血腥裡。玻璃碎屑像是灑落的月光,盈著碎開的光芒。
蘭伯特冰冷的聲音下是藏不住的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