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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從夢中醒來,她全身都像是在汗水中浸泡過一般,冷汗淋漓。
是害怕?彷徨?亦或是想追隨著一起去的決然?
黎從馨不知道。
她覺得她是個理智的人,所以在見到林思躺在血泊中的時候,她還能鎮定的做著急救。
可她還是不在了。
心臟一陣絞痛。
真的,黎從馨覺得這樣的自己很矯情,她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愛情至上的人,她有需要贍養的父母,有朋友,生活中並不僅僅只有一個林思。
她不可能為了林思去死。
可不爭氣的是,她真的滿心滿眼都是她,特別特別的想她。
有些事是說不清的,黎從馨曾在內心嘲笑過有些人戀愛腦,才認識多久就要死要活的,可當事情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她才發現什麼叫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但是她不能永遠的頹廢下去,她不能因為自己讓父母擔心難過。
所以在人前,別人最多也就只是認為她比從前冷了一些,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可她真的快堅持不下去了……
黎從馨整個人縮在椅子裡,迷茫地看著鏡子。
鏡子裡,是她,卻又不是她。
那是一個很甜美的笑,很自然,嘴角兩端自然的上翹,陽光、舒適,如同……林思的笑。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喜歡在一個人的露出這種表情,就彷彿林思在對著自己笑一樣,為此她甚至產生了幻覺,有了人格分裂的徵兆。可她同時又很清楚,林思已經離開了,骨頭還在她家那張床上躺著呢。
這樣殘酷的對比,讓她一次又一次的直面自己曾經的愚蠢。
就彷彿,她最心愛的人,是被她親手殺害的一樣。
黎從馨從醫院回到家。
那是一個兩居室,她並沒有睡在臥室,而是睡在沙發上。
但是臥室裡卻是的確有一個人在睡覺。
那是林思。
林思曾經簽過非自然死亡捐贈協議,死亡後她的身體各個部位都會有它們的去處,借著父母和家中長輩的關係,黎從馨悄悄截留下來骨骼。
對方躺在床上,總能讓黎從馨產生錯覺,有種對方其實只是睡著了的錯覺,等她第二天從沙發上睡醒,就能看到一個剛睡醒的林思。
可這終究也只是奢望。
黎從馨無數次的痛恨自己,為什麼她要進臥室,好好在沙發上呆著不好嗎?
要不是她多此一舉的舉動,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她習慣性地走到古琴面前彈奏了一曲,每當這個時候,她耳邊都彷彿能聽到對方清澈歡快的笑聲和跟著節奏展現出的優美舞步。
等她彈完了,這個時候對方就會跟她相似一笑。
彈完琴曲,她便照常開始洗漱,走到臥室親吻她的頭蓋骨,道一句晚安,這才走到客廳吞下安眠藥睡覺。
她將眼淚拭去,如果有來生,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代替她去承受一切苦難,只盼她能一生安樂無憂。
她閉上了眼,彷彿又看到了她坐在她的古琴面前,笑容純白無瑕,又美又乖巧。
「學姐……」
耳邊似乎又傳來一聲縹緲的輕喚。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once扔的1個地雷
第15章 21
雷聲轟鳴。
閃電不時在天際劃過,伴隨著傾盆的暴雨,噼裡啪啦的打在窗戶上,將人從睡夢中吵醒。
林思有些迷糊的睜開眼睛,酸脹的眼睛讓她有些難受,她從床上坐起來,打量周,看著周圍的擺設有些驚愕。
這是一間十分少女風的房間,粉色的蕾絲、雕刻著繁雜花紋的化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