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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海棠滿心悲涼,努力地仰頭,淚眼婆娑地看向樓君炎,但樓君炎的目光至始未曾落到她身上一瞬,十幾年的痴念盡數付諸於東流。
她撐著程楚河的手站了起來,伸手指著陸燕爾,咬著唇問樓君炎:「表哥,如果沒有她,你會不會憐惜我分毫?」
「不會。」
冰冷,無溫的兩個字終止了程海棠少女時期全部的情愫。
花期未開,卻已落敗。
程海棠眼角酸澀,卻盡數將眼淚逼退了回去,這段求而不得無疾而終的感情終將被她塵封在心底最深處,滋生塵埃,再難見天日。
她轉身朝外走了兩步,卻忽然回頭,看向陸燕爾問道:「那你可真心喜歡我表哥?」
陸燕爾莞爾一笑:「或許,在路上。」
她對樓君炎的心悅。
或許,已在路上。
程海棠聽聞這答案,眉頭不禁一皺,旋即慘然一笑,步履蹣跚地朝外跑去,淚水早已肆虐成災。
原來,他們的結合是屬於『不愛的未必不能相守!』的那一種。
程楚河憂心程海棠的安危,立時追了過去,經過陸燕爾身側時,卻低聲道了一句謝謝。
陸燕爾微愣,等她反應過來,程楚河兩兄妹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見。
陸燕爾側身,卻見樓君炎低沉審視的目光,她諾諾地移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樓君炎的衣角,嬌軟說道:「夫君,你會不會覺得我說的太過分了?」
方才程海棠的神情有所釋懷,自己就這麼掐滅了他的爛桃花,也不知他是喜呢,還是喜呢?
「你做的很好。」樓君炎沉吟片刻,又補上了一句,「比我做的好。」
他只會打擊拒絕的方式,讓程海棠知難而退。
可她卻用了三言兩語,讓程海棠領悟堅持錯誤的感情,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
陸燕爾偏著頭,眉裡眼稍皆染上了笑意,好似因他的誇讚而心喜,瑩潤透徹的眸子輕輕一轉,她繼續道:「哪兒有人邀請客人賞合歡花的,母親這番做法,就是為了讓程家姑娘對你死心吧。若她這麼不依不饒,一門心思兒撲在你身上,早晚會耗費程樓兩家的情分。」
陸燕爾頓了頓,蹙眉而思,又道:「夫君對我的維護,也是做給程家姑娘看的吧?她看到我們琴瑟和鳴夫妻情深,心裡自然不好受,說不定就會萌生退意。」
「你倒是看的通透?」
樓君炎沉眸,發出一聲飽含嘲諷的冷笑,之後便拉了張凳子坐下,自斟了一杯葡萄酒,端起酒盞就待一飲而盡時,一隻白瑩的小手突然蓋住了杯口。
他抬頭,不冷不熱地看向始作俑者:「拿開。」
「不……拿。」
這是演哪一齣,陸燕爾有些看不懂,分明他們剛才還好好的,是自己說錯了話?不該瞎議論婆母?不該說程樓兩家的是非?
還是不該說他……
樓君炎冷睨了陸燕爾一眼,也不知自己在氣什麼,惱怒地掰開她的手,狠狠地將剛才那盞酒一飲而盡。
「你!」
陸燕爾氣惱地跺了跺腳,他就不知道喝酒傷身,不知道喝酒真會要人命,不喝不行嗎?
可轉眼又一想,距離樓君炎喝酒嗆死還有十幾年,這些年適量飲酒便是,等到了他喪命的哪一年,再堅決不讓他沾一滴酒。
這般想著,又沒有方才那般氣怒了。
陸燕爾也拽了個凳子坐在他對面,拿起一個蜜餞果子塞在嘴裡,他飲酒,她便吃零嘴兒陪著他,結果樓君炎飲了兩杯後,聽著耳邊吱吱的像小老鼠咀嚼食物的喳喳聲,也沒心思喝了。
他抬眼,狠狠地盯著她,那眼神陰沉冷戾,竟讓陸燕爾後背一陣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