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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6日之前這10天裡,除大林房地產公司以外,仁科秋雄又跑了兩家房地產公司,為了急於賣房,要價降到了1700萬日圓。他無論如何也要自己賣掉,還清剩餘的債務,避免拍賣這一事態發生。就是對八十住,他也要爭口氣。無力償還住宅貸款,那種不可名狀的悲憤心情,使他對最終背叛和拋棄自己的銀行貸款職員,產生了刻骨銘心的怨仇。倒不如賤賣住宅,自己還能忍耐。然而,買主終於沒有找到。
27日早晨,八十住給仁科公司打電話,通知他已經向保險公司,報吿了住宅貸款的事故。仁科只是亳無感情地說了聲:&ldo;請便!&rdo;
橫濱相互銀行寄來了&ldo;抵押權及債權轉讓通知書&rdo;,接到通知的當天下午,大日本住宅貸款保險公司的兩名職員,來到了仁科秋雄的家裡。
仁科剛回到家,面容憔悴、宛如身患重病的徵子,就告訴他說:&ldo;他們說這座住宅要拍賣,讓我們提前搬走。還說,開始拍賣的通知,決定隨後就寄來。他們說有時候可能有人賴著不走,不過那隻不過是自找不痛快……&rdo;
仁科決定4月2日搬家,去處仍然只能是登戶工廠的職工宿舍。拍賣時究競以多少錢中標,如何決算,仁科也說不清楚。但是,目前他的手裡,幾乎一文不名,即使想要租套公寓,他連押金都不夠,這根本不可能。
他之所以決定儘快搬家,並不完全是因為受到保險公司的恐嚇。在這裡賴得越久,反而更容易出醜。而且,他還希望在孩子們新學斯到來之前,總要安頓下來。
一旦決定搬家,兩個孩子倒反而很痛快。禮子考上了多摩區,一所男女合校的私立高中,她認為那邊的新朋友多;阿升仍然回到原先的學校去上學,聽他的口氣,反而覺得這樣更好,而且,孩子幾乎不知道家裡最近發生的事情。在新的住宅裡,雖然每人各有一房間,但生活極端艱苦,家庭氣氛總是處於緊張狀態,也許他們早已看透,認為莫如恢復到從前的老樣子更好。
孩子們的爽怏神情,拯救了仁科秋雄。
但是,搬家的那天早晨,卻不見了徵於的蹤影。徵子本來性格外向,不願意服輸。搬回原來的職工宿舍。又要與附近的主婦們見面,感到實在難以忍受這種恥辱。徵子在前一天晚上,把東西大致收拾了一下,就躲到東京的姐姐家去了。
下午3點鐘過後,卡車將要出發時,天空突然開始陰雲密佈。
仁科秋雄自已環視了一下這座已經空蕩蕩的空宅。在這座住宅裡生活了1年,這無數日日夜夜夜,競像是做了一場夢,他甚至有一種錯覺。覺得現在正要搬到這座住宅裡來。廚房及起居室的每個角落,都飄蕩著住習慣了的家庭氣息。
&ldo;真是&l;激戰已過,日落西山&r;呀!……&rdo;仁科秋雄自言自語地說道。
&ldo;我連一個男子漢,一輩子的使命,都沒能完成呀!……不,也許和這幢住宅,本來就沒有緣分吧!……&rdo;他走到院子裡,再次環視四周。無論怎麼說,事實是打了敗仗。到底錯在了什麼地方呢?
總而言之,調到沒有加班費的總公司工作,和公司的不景氣確實是倒黴的事。但是,簽訂住宅貸款時,只考慮到公司前景發達,沒有留下餘地,這也可以說是最大的失算。也許更重要的是:由於自己和妻子都沒有足夠的智慧,支撐自己的精神世界吧。
離開之前,仁科秋雄面對著住了一年的、自己的這所住宅,輕輕地低下頭告別。他邁步走出來時,覺得自己的臉頰已經濕潤了。
從那天晚上開始,陰雨連綿,持續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