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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 要不躲躲雨再走吧。」佛蘭提議。
崔晚晚搖頭:「走快些。」
宮門口停著青氈馬車,兩人依偎在一把傘之下,步履艱難地走到這裡,半個身子都濕透了。
馬夫已搭好凳子, 佛蘭也催促:「娘子快上去吧。」
崔晚晚提著裙擺,想回頭再看一眼住過五年的深宮,轉過半張臉卻又硬生生忍住了,回頭踏上腳凳。
佛蘭收傘, 很快也登上車去。馬夫穿好蓑衣, 揮動馬鞭駕車而去,很快就出了丹鳳門。
城門高樓之上, 福全先是看了看矗立不動的拓跋泰,眼神又瞟過那輛青氈馬車, 雨霧濛濛,很快馬車就變成了一個青灰色的小點,消失在漫漫長路盡頭。
「陛下, 」福全小心翼翼提醒, 「該上朝了。」
拓跋泰這才收回視線,神色平靜目光淡漠,轉身走下臺階,似乎對崔晚晚的離去毫無波瀾。可福全知曉天子並非表面上這麼平靜, 他的拳頭始終沒有鬆開過,彷彿捏著什麼東西,而一旦放開便會洶湧泗流。
馬車之中,崔晚晚還未坐定就急忙讓佛蘭開啟包袱,檢查裡面的東西被弄濕沒有。
只見扁扁的包袱裡並沒有什麼奇珍異寶,只有一個經盒大小的匣子,以及幾件換洗衣衫。
崔晚晚開啟匣子,裡面有一小幅畫,還有一支櫻桃絨花簪,一支白玉笄,以及八稜子手串。長安殿裡有許多他送的東西,她精挑細選了許久,最後帶走了這幾樣。
徐徐展開畫紙,是拓跋泰的小像。
「還好沒濕。」她伸手撫過畫中人的眉眼,「我們會記得彼此最好的模樣。」
這日的朝會因暴雨推遲了一個時辰,不知為何姍姍來遲的天子竟也渾身濕透。朝會之上拓跋泰知會眾臣,他將親去南方督戰,不日動身。
可是當晚,一向身強體健的今上竟發起了熱,渾身燒得滾燙,病情來勢洶洶。太醫令看過之後判斷病因,乃是五臟鬱結,心緒波動過大引起的,再加上淋了雨,讓病情愈發嚴重。開了藥又趕緊熬藥,福全端著藥來請陛下喝,拓跋泰卻昏睡著不省人事。於是福全先用燒酒給天子擦拭頸窩四肢降溫,又張羅內侍備水沐浴。
半宿過去,拓跋泰體溫終於沒那麼燙了,福全已經熬紅了眼,端著藥過去再試,聽到他昏昏沉沉地喊著「晚晚」。
「陛下,您先把藥喝了。」福全鼻子一酸,哄道,「奴婢已經去請貴妃娘娘了,她說馬上就來。」
他終於鬆開牙關,福全趕緊把藥汁餵進嘴裡。
藥有安神的作用,筋疲力盡的拓跋泰沉沉睡去。
福全端著空空的藥碗,跪在龍榻側畔,唯有低低哀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拓跋泰這場病養了半個多月才算痊癒,他整個人都消瘦了許多。六月初,御駕南下督戰。
罔極寺中,崔晚晚謝絕了所有人的探望,包括崔父。
她和佛蘭深居簡出,真的就如同她之前承諾的那般,每日研讀佛經典籍,日日叩拜佛祖菩薩,虔誠敬香膜拜。
七月的時候,南邊終於傳回好訊息。前鎮南王妃林氏的孃家人,率全族投向了大魏,正式與元雍割裂。原來元雍在稱帝之後,因長期與王妃不和,竟然不立髮妻為後,而是降妻為妾,甚至軟禁了王妃和數位林氏少年子侄,威逼林家共同謀反。林家顧忌這群人的安危,不得不順從元雍。
後來不知拓跋泰使了什麼法子救出這群人質,林家頓時沒了後顧之憂,立刻表示只認同大魏天子一人,願一齊討伐元雍逆賊。為表誠意,林家獻上治療瘧疾和避免瘴氣的藥方。
魏軍終於擺脫了瘴疾的困擾,加上又有帝王坐陣,頓時士氣大漲,勢如破竹。
與此同時,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