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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得揶揄,武夫人多少也猜出了端倪,咦了一聲:「這可是奇了,千年鐵樹不開花,一開花倒是個出家人!」
「殿下,」宮人輕手輕腳走來稟報,「太子妃請見。」
武皇后收斂笑意:「讓她進來吧,我也正準備找她。」
珠簾動處,徐知微走了進來,一身素淨衣裳,渾身上下一件首飾也沒有,臉上也只淡淡敷了脂粉,整個人如同一枝梨花,楚楚可憐,武皇后看著她沒說話,徐知微雙膝跪倒,低下了頭:「兒特來向皇后殿下請罪。」
武皇后緩緩問道:「你有何罪?」
「吳王妃作亂,傷及皇后鳳體,」徐知微一彎粉頸不堪重負似的越垂越低,「兒知罪。」
武皇后笑了下:「她是她你是你,況且她早已是非人之物,越發怪不得你了。」
「朝野上下誰不知道吳王妃是兒的姑母?她做下這等罪惡滔天的事,兒又如何能安然待在東宮?」 徐知微輕輕抬頭,雙目中淚光盈盈,「殿下乃萬金之體,太子是一國儲君,兒有這樣的姑母,深感德行虧損,再無顏留在宮中了。」
「沒那麼嚴重。」武皇后坐正了些,神情慈和,「這都是吳王妃一個人的罪過,我從不牽連無辜。」
「可兒無法心安。」徐知微垂淚說道,「更何況還有張良娣,她那面鏡子是兒給她的,雖然兒是無心,然而無心之失也是罪過,兒願與太子和離,從此後長伴青燈古佛,為聖人和皇后祈福,為天下萬民祈福。」
武皇后再沒想到她竟然是這個打算,沉吟著不曾說話,遠處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李瀛風風火火闖了進來:「母親!」
一低眼看見跪在地上的徐知微,連忙又道:「母親不可怪責她,吳王妃的事情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武皇后看他一眼:「我不曾怪責於她。」
「那為何讓她跪著?」李瀛上前扶住徐知微,「你還病著,地上涼,快起來吧。」
徐知微只是不肯起來:「殿下,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已向母親稟明,願與殿下和離,從此後長伴青燈古佛。」
「什麼?吳王妃作亂,跟你有什麼關係!」李瀛握著她的手,「母親怎麼能這樣遷怒於人?太子妃是無辜的!」
武皇后臉色一沉,武夫人連忙開口解釋:「殿下,我一直在邊上聽著,皇后從不曾怪責過太子妃半句話。」
李瀛哪裡肯信?「我與太子妃夫妻情好,若不是母親怪她,她怎麼可能生出這個念頭?」
武夫人還要解釋,武皇后擺擺手沒讓她再說,冷淡目光掠過徐知微,又停在李瀛身上:「你既然不信我,我也沒必要再跟你解釋。」
看向徐知微:「起來吧,你想和離,我就遂了你的心,準了。」
徐知微臉色一白,低著頭沒有說話,李瀛又急又怒:「不行,我不和離!我是一國儲君,憑什麼事事都得聽母親的!」
武皇后冷冷看著他,門外宦官急匆匆走來:「殿下,大業門又跪了許多人請命,吵著要見陛下和皇后。」
一連跪了幾天,無非是要李瀛輔政,要她老老實實待在後宮,眼下她受了傷,吳王妃又是為了向她報仇殺了那些女子,那些人越發有理由鬧了。武皇后神色淡漠:「讓他們跪去,不用理會。」
李瀛立刻說道:「此時天寒地凍,他們都是朝廷的棟樑之材,母親豈能讓他們一直跪著?」
「是朝廷的棟樑之材,還是你的棟樑之材?」武皇后笑了下,「阿瀛,你也太心急了些。」
李瀛臉色一變。
一更,二更眨眼即過,三更鼓敲響時,外面隱隱傳來走動說話的動靜,賀蘭渾一骨碌爬起來:「道長?」
偏殿裡燈火幽暗,聽見紀長清低低地嗯了一聲,賀蘭渾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