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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祈痴痴地望著叢霽的背影,他清楚叢霽這一走,怕是再也不會踏足丹泉殿了,但他更清楚挽留叢霽毫無意義。
他當即垂下眼去,不再看叢霽,以免一時衝動,做下毫無意義之事。
叢霽猜測溫祈大抵已將他戒除了,不挽留他理所當然。
他情不自禁地回過首去,溫祈正用功地看著一冊書,他的離開顯然並未對溫祈產生任何影響。
他接著向前走去,一直到踏出丹泉殿,溫祈都未挽留他。
溫祈既已將他戒除了,待他自行了斷,溫祈必然不會傷心,這乃是一樁好事。
出了丹泉殿後,他便往思政殿去了。
他因嗜血之慾浪費了一日的辰光,尚未將積攢的奏摺批閱完畢。
他雖是暴君,卻算得上勤勉,但適才面對著奏摺,他全然無法集中精神,所以去見了溫祈。
早知如此,他便不該遍尋鮫人;早知如此,他便不該放任自己親近溫祈,免得害人害己。
可這世間上,從來不曾有過後悔藥。
及至醜時一刻,他才將所有的奏摺批閱完畢。
醜時二刻,他正欲入眠,突然,秦嘯在外頭急聲道:「陛下,有急報。」
這急報想必並非甚麼好訊息。
十之八/九是周楚有異動。
他鎮定地揚聲道:「將急報送進來罷。」
來送急報之人乃是一灰頭土臉的小卒,身上有傷,並不嚴重。
他從小卒手中接過急報,又令內侍帶小卒下去治療。
急報一被展開,不出他的所料,周楚已派遣騎兵越過邊界,趁夜燒殺搶掠了一番。
所幸他早已命地方官將百姓內遷,遇害的百姓寥寥無幾。
周楚騎兵行事囂張,遭到追擊後,才撤回了周楚境內。
若非南晉的軍力不敵人人善騎射的周楚,他必然要藉此大舉進軍周楚。
可惜,正值隆冬,行軍不易,補給艱難,且南晉將士大多不耐寒,如若開戰,南晉恐怕佔不到便宜。
最好待冰融雪消再開戰,但周楚已迫不及待地想吃下南晉這塊肥肉了。
目前,鎮守邊疆的大將乃是周紜與段銳之,周紜手握五十萬精兵,不過其人乃是周太后的親舅舅,他無法確定其人是否心懷鬼胎,而段銳之則是他的心腹,他於今年年初將段銳之調往邊疆,便是為了牽制周紜,備戰周楚。
與周紜相較,段銳之劣勢明顯:其一,段銳之手中僅有八萬將士;其二,段銳之資歷太淺,無論是凝聚軍心,亦或是作戰經驗方面俱非周紜的對手。
倘若周紜懷有異心,段銳之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手中這急報乃是段銳之親手所書,此等大事,周紜竟然毫無反應。
他現下可謂是內憂外患。
思忖許久,他最終只能命段銳之按兵不動,並命戶部尚書儘量再籌集些糧草,運往邊疆。
一年前,他便命戶部尚書如是做了,然而,由於種種天災人禍,糧草短缺,導致一年過去,糧草仍然不足夠。
他思考著對敵之策,再無睡意。
臘月二十,天色陰沉,烏雲滾滾,方過午時,便落起了雪來。
散學後,溫祈手撐油紙傘,踏著薄薄的積雪,慢慢地向丹泉殿走去。
自臘月十六起,叢霽便未再踏足過丹泉殿。
他失寵之事不脛而走,不少人幸災樂禍,不少人陰陽怪氣,不少人對他虎視眈眈。
他全未理會,照常念書。
臘月二十六,他已足有十日未曾見到叢霽了,他終是忍耐不住相思,於散學後,去了思政殿。
以防刺客放暗箭,思政殿素來殿門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