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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六,他坐於暗處,遙望著窗外的圓月,哽咽著道:「朕並未再自殘,溫祈,你回來可好?」
溫祈當然不會答應他。
溫祈現下如何了?
身體可還好?
他焦心地急召章太醫,盯著章太醫問道:「溫祈倘使從水道游出京城會如何?」
丹泉殿內一片昏暗,章太醫手持燭臺,燭光一照,竟見四面牆上布滿了抓痕,左右的物什亦無一完好。
再看今上,左手指尖盡數破開,淌血不止,而右臂正耷拉著,顯然不是脫臼,便是骨折了。
他自然與其他人一般懼怕今上,定了定神,佯作鎮定地稟報導:「恐會體力不支,所幸溫大人並非凡人,不會溺死,但若是因此動了胎氣……」
叢霽急聲道:「動了胎氣會如何?」
緊接著,他聽得章太醫答道:「可能會小產。」
他向章太醫確定道:「小產可會要了溫祁的性命?」
章太醫搖首道:「小產應當不會要了溫大人的性命。」
叢霽霎時鬆了口氣,他自然心疼自己與溫祁的骨肉,但於他而言,溫祁本身更為緊要。
且溫祁難產的機率極高,小產反而是一件幸事。
章太醫見叢霽面露微笑,趁機道:「容微臣為陛下包紮。」
叢霽這才發現自己左手五指正淌著血,怪不得他鼻尖儘是血腥味。
章太醫為叢霽包紮完畢後,又細細地看過叢霽的右臂,確定這右臂僅是脫臼,他便利落地將這右臂復位了。
叢霽瞧著左手指尖,喃喃自語地道:「溫祁,對不住,朕又食言而肥了。」
五月十二至五月二十六,周楚勢如破竹,連取南晉十一座城池。
六月初一,叢霽收到了這一噩訊。
六月初四,叢露前來探望叢霽,見得面色頹敗的叢霽,她嘆息著道:「哥哥,你與嫂嫂分明兩情相悅,何以至此?」
叢霽正凝望著幻覺中的溫祁,乍然被叢露打斷,不悅地蹙眉道:「勿要打擾朕與溫祁獨處。」
叢露勸道:「哥哥,嫂嫂走了,你該去將嫂嫂找回來,而不是胡思亂想。」
「朕並未胡思亂想,溫祁就在那裡。」叢霽指了指不遠處溫祁常坐的圈椅。
「嫂嫂不在那裡。」叢露憂心忡忡地道,「嫂嫂當真不在那裡。」
叢霽並未患上失心瘋,只消冷靜下來,便能分辨幻覺與現實。
他頷了頷首:「對,溫祁不在那裡,溫祁走了,溫祁不要朕了。」
叢露安慰道:「哥哥勿要氣餒,努力將嫂嫂追回來便是了。」
叢霽苦笑道:「朕尋不到溫祁,如何追回來?」
這天下著實太大了些,大海撈針談何容易?
六月初五,叢露險些被刺,叢霰以身相替一案有了眉目。
六月初六,叢霽力排眾議,決意御駕親徵。
六月初八,叢霽啟程趕赴戰場。
第86章
六月十二日,叢霽率精銳一千七百人快馬加鞭趕至宛南城。
宛南城現由周太后的親舅舅周紜駐守,周紜乃是從一品驃騎大將軍,但自開戰以來,周紜且戰且退,致使前線的段銳之孤掌難鳴,損失慘重,周紜若不出手相助,段銳之之師必將全軍覆沒。
叢霽遠在千里之外,指揮不了周紜,才會特意來這宛南城。
城門開啟後,叢霽並未見到該當迎駕的周紜,僅有周紜一副將拱手道:「末將拜見陛下。」
他冷笑一聲:「周紜何在?」
副將恭敬地道:「將軍偶感風寒,正臥床歇息。」
叢霽譏諷地道:「周將軍之所以怕了周楚,便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