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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祈見其上洇出了些許血液來,料定乃是自己適才發洩之際,傷了叢霽。
他輕手將包紮撤下,深可見骨的傷口立即扎入了他的雙目。
「陛下切勿再自殘了。」他甚至想告訴叢霽,自殘不若殺人。
叢霽實乃暴君,他又較叢霽好上多少?
孝悌忠信禮義廉恥,他一樣都無。
叢霽無法向溫祈保證,遂沉默不言。
好容易熬過了十月十五,十一月十五會如何尚不可知。
溫祈下了床榻,提起叢霽放於一旁的「十步」,右手抽出劍身,不假思索地於自己左臂上劃了一刀。
同樣的位置,同樣深可見骨。
叢霽猝不及防,阻止已晚,嘆了口氣:「你何必如此?」
溫祈勾唇笑道:「陛下喜食言而肥,溫祈卻是說到做到,陛下可記得溫祈曾說過陛下若再自殘,溫祈便與陛下一同自殘?」
他從未受過如此重傷,疼得幾欲昏厥,似乎連言語都能牽動傷口,引出更多的疼痛,可他卻以頑強的意志力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
「自然記得。」叢霽慌忙到了溫祈面前,奪過「十步」,一手按住傷口,一手攔住溫祈的腰身。
血液爭先恐後地從他的指縫當中流竄出來,滴墜於地,變作一個又一個不規則的血暈。
溫祈面白若死,踮起足尖,親吻著叢霽的唇角:「陛下切勿再自殘了。」
叢霽為了寬溫祈的心,避重就輕地道:「朕記下了。」
溫祈強調道:「單單記下並不足夠,陛下須得做到。」
叢霽不得不道:「朕儘量不再自殘。」
溫祈將叢霽戳穿了:「上一回,陛下分明應允了溫祈不再自殘,陛下大抵會再次食言而肥罷?」
「朕……」叢霽無可辯駁,遂一言不發。
「罷了。」溫祈粲然笑道,「做不到便罷了,陛下可再自殘,溫祈亦可再隨陛下自殘。」
叢霽肅然道:「朕可自殘,你不可再隨朕自殘。」
「陛下果然決定食言而肥。」溫祈瞪著叢霽,咬上叢霽的側頸,進而以牙尖碾壓著溫熱的皮肉。
叢霽揚聲命人傳太醫,同時輕拍著溫祈的背脊,心疼地道:「很疼罷?」
「嗯,很疼。」溫祈口齒含糊,眼淚汪汪地瞧了叢霽一眼,才專心致志地啃咬著叢霽的側頸。
叢霽生恐被太醫窺見溫祈的肌膚,待溫祈鬆開他的側頸,便細細地幫溫祈將衣襟攏上了。
待章太醫為溫祈包紮完畢,叢霽將溫祈抱上床榻,親吻著溫祈的左臂,承諾道:「朕儘量不再自殘,再相信朕一回罷。」
溫祈目不轉睛地盯著叢霽,半晌,才迤迤然地道:「我便勉為其難相信陛下罷。」
第61章
由於溫祈並非凡人,傷口癒合的速度較叢霽快上一些。
三日後,深可見骨的傷口僅餘下赤褐色的血痂子。
血痂子不住地發癢,抓又抓不得,教溫祁難受至極,只能纏著叢霽接吻,以分散注意力。
又一日,血痂子剝落,留下宛若細蛇一般的傷痕,好似將溫祈的小臂分作兩半,莫名散發出詭異的美感。
是夜,叢霽端詳著這傷痕,取來藥膏,方要為溫祈抹上,竟是被溫祈阻止了。
溫祈斜躺於床榻之上,因適才被叢霽親吻了一番的緣故,髮髻散落,衣襟敞開。
他抬手搭於叢霽的手腕上,不容反對地道:「不必了。」
叢霽蹙眉道:「朕不喜你留著這傷痕。」
「我亦不喜陛下留著一身的傷痕。」溫祈慵懶地打了個哈欠,「陛下惹我不喜,我自然亦要惹陛下不喜,這副身體為我所有,陛下不得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