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第1/2 頁)
「你這個人,看事情總是這般淺。太太那是要給自己掙臉子,省得擔上個苛待繼女的名聲,傳出去也不好聽。不過就是一個園子罷了,咱們陸府這麼大,區區一個園子算什麼。它青羅居再大,還能大得過太太的正院?那都是做給人看的。」
「媽媽們這是聊的什麼,這般有趣生動,倒不如也說給我聽聽。」慶生家的正說得起勁,冷不防一個清冷的女聲插了進來,把屋裡的三個人同時嚇了一跳。
慶生家的聲音一下子就變了:「原來是……芳草姑娘啊。我、我們沒說什麼,就是說太太讓我們把這屋裡的楠木太師椅給搬去青羅居。過幾天四小姐搬過去後便能……」
「既然如此,媽媽便趕緊搬吧。搬完了也好向太太回話去。」芳草的聲音聽上去冷冷的,明顯是聽到了方才兩人的對話。寧娘雖然沒見著她的臉孔,卻能從她的聲音裡感覺到這個人倨傲。
這應該就是大戶人家的遊戲規則了。混得好的,哪怕只是個丫鬟,也自有一股凜然之氣,比如這個芳草。混得差的,哪怕是個嫡出的小姐,也能被人隨意編排,這自然就是她這個所謂的四小姐了。
寧孃的頭疼得更厲害了。朦朦朧朧間,屋子裡的幾個人什麼時候走的她都沒留意到。她沒有料到,那竟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碰上慶生家的和芳林嫂兩個人。在那之後,這兩人突然就消失不見,闔府上下就像從來沒有過這兩個人,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寧娘從這件事情上,漸漸也悟出了陸府的一個原則。任何人,不管得勢不得勢,若是礙了那個二太太的眼,都不會有好下場。這個年頭,人命不值幾個錢,特別是這些家生的奴才。一個不留神丟了小命,連冤都沒處訴去。
二太太是陸府的當家女主人,想要收拾兩個亂嚼她舌根的婆子,實在是易如反掌。
只是這都是後話了。當時寧娘腦子裡想的卻是另一件事情。那個慶生家的和芳林嫂嘴裡的修哥是何許人也。聽上去他似乎與自己頗有些瓜葛,是個令二太太非常忌諱的人物。這樣一個與自己關係密切卻又身份特殊的人物,對自己到底是好是壞,寧娘一時也看不透。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的身子總算是一日日好起來了。過了臘月十五,寧娘已經能自己下床走動,屋裡唯一的小丫鬟銀紅長長地鬆了口氣,終於不用整日裡提心弔膽了。
太太把四小姐交給她照顧,若是出了差錯,自己只怕小命不保。更何況她原就是四小姐身邊的老人兒,自然也是盼著自家小姐能一切順遂。說到底,再怎麼身份尷尬,嫡出的小姐總是比庶出的要好,太太再怎麼看不順眼,將來挑姑爺的時候也得顧著陸家的顏面。
銀紅的想法很單純,跟著小姐跳離陸家,一起去到姑爺家,再由小姐做主找戶人家嫁了,她這一生也就無所求了。她沒那些大丫鬟的野心,什麼通房什麼姨娘,都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只要結束這種整日裡提心弔膽的日子,就已經夠了。
寧娘跟銀紅幾日接觸下來,也有些摸透了這丫鬟的脾氣,知道她不是個好高騖遠的性子,人比較踏實穩重,很對寧孃的胃口。這屋裡時常就她們兩個人,其他的丫鬟婆子們在她醒的時候一般不進這個門,像是有意避著似的。聽銀紅說,她們都是臨時被二太太派來這裡照顧她的,以後的去向還不清楚。寧娘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她們是怕與自己走得太近,到時候就真被送到她身邊來當差了。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哪怕是下人,也都尋找著高枝兒攀。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她這裡顯然不是什麼有前途的崗位,沒人願意來也在情理之中。
寧娘也不介意,只是每日裡跟銀紅閒聊,想從她嘴裡多套些資訊出來。從前的事情,她自然是不記得了,銀紅倒也沒大驚小怪。小姐本就傷了頭,又失了至親,一下子想不起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