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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當真。」蕭諶咬牙繼續往下胡扯,「事到如今你還有何不信。」
「那你倒說說,你是如何得知寧娘那晚會去竹樓赴約?」
「呵,你先前都說了,這都是我大哥搞的把戲。我同他做了這麼多年的親兄弟,他若做什麼我會不知嗎?他同我那兩個妹妹前些日子一直鬼鬼祟祟,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其實我有什麼不知道的,光看他們人前的舉止眼神,我便能猜出他們必定又在做壞事了。說起來我大哥也是個愚蠢之人,我那兩個妹妹呢,一個莽撞一個天真,做出這樣的事情竟也不知羞恥與愧疚。若不是他們這般招搖,我又哪裡會知道這個歹毒的計劃。他們三人你也相熟吧,我們蕭家別的不多,就是敗家子最多,從前你便同我說過類似的話。如今你看,竟是一一都靈驗了。不光他們是這樣,連我也是這樣的人,我與他們流著一樣的血,自然也不是什麼好貨色。你現在該後悔從前與我走得太近了吧。」
蕭諶說到最後,眼神裡竟流露出了幾分悲愴的神情。楚懷冬看著不由一愣,隨即又眉頭緊鎖:「你既事先知道他們的計劃,為何不直接通知陸姑娘和我,只消我們兩人都不去,那天的事情便不會發生。」
「呵,我若通知了陸姑娘,她如何能去竹樓。她若不去,我又如何有機會娶得她。我知道她鍾情於你,明著爭我自然不是你的對手。所以我只能下黑手,與其讓她嫁與你,我自然更希望自己能娶到她。我本慶幸我那些兄弟姐妹全是蠢貨,巴巴地設計這麼一個計劃,最終卻是便宜了我。只不過人算不如天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終究還是功虧一簣。」
楚懷冬越聽越覺得難受,他緊緊地閉上眼睛,忍不住長嘆一聲:「蕭玉景,我為何越來越看不透你了。究竟發生了何事,如今你怎麼成了這副模樣?」
「這就是我的本來面目,只是從前不被你察覺罷了。現在你既知道了,我也就不再裝了。從今往後你只當不識得我,咱們倆的交情便一筆勾銷了。」
「一筆勾銷?你我自小一起長大,這兄弟情分說勾銷便勾銷?為了什麼,為了一個女子!」
蕭諶似乎有些惱了,一甩衣袖道:「自然是為了這個。如今我自是要與我表妹成親了,而你很快也會去迎娶陸家小姐。你我從今往後再無見面的必要了。難不成你要我日日聽你說起你與她的恩愛之情,次次叫我聽了傷心難過嗎?」
楚懷冬雙手緊緊握成了拳。他很想往蕭諶那張臉上狠狠地揮下去,想把他徹底給打醒。可他卻沒有舉起手的力量。在來之前他的心裡一直被一種說不出的鬱結堵得難受,在同蕭諶一番談話之後,這種感覺便變得愈加強烈了。
其實一直以來,他都能隱約察覺到點什麼。但他向來只將蕭諶看作好兄弟,就像他對三個哥哥的感情一樣並無分別。他只希望能有一個異姓兄弟,能與他一道策馬狂奔,也可與他一道兒飲酒作樂,這是一種男人之間知己般的情誼。
可現在他覺得這種情誼已經有點變味兒了。當蕭諶決定寧願自己去娶寧娘也不讓他去娶的時候,他才驚覺自己的直覺竟是如此靈敏。意識到這一點後楚懷冬滿心都是震驚與不置信,他心裡那股打人的衝動慢慢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無奈與抱歉。
或許蕭諶說得對,他們往後確實不必再見面了。他拿對方當兄弟,可對方要的卻不是這個。再見面只能徒增不必要的麻煩,倒不如趁今天這個機會,假借眼前的誤會,分道揚鑣得好。反正蕭諶註定了是要娶他表妹的,而他娶寧孃的心意也不會動搖,往後若再有瓜葛,即便他一心拿對方當兄弟,可對對方來說,那只是一種痛苦的負擔罷了。
想到這裡,楚懷冬突然正了正神色,看著蕭諶的神情變得愈加嚴肅了:「你說得對,你我的兄弟情誼到今日便到此為止了。從今往後,你我橋歸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