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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世外高人,該不會刻意為難他的幼弟才對。
「小九啊,若是你把這莊子讓出來,給朕修祈福廟,朕就在別處給你補償兩倍大的,地段更好,你看怎麼樣?」
姜慕白瞥了身邊好似老僧入定,一眼都不看他的國師,心裡來氣,卻又發作不得。
那別院是好給人的麼!那地方的家丁,都是他暗中培養的死侍,地下又有通往城外和一處機密所在的暗道,讓出去動土,不就全都藏不住了!
就算拒絕不得,也至少要拖上十天半月,將那地方所有的痕跡抹平才行!
他不動聲色的笑:「能給皇兄祈福再好不過,動土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容我莊子上的佃農收完了今年的莊稼如何?」
眼下正是夏天,若是準了佃農秋收,少說也要三個月之後。
皇帝不做答覆,反而一轉臉,又看向寂緣:「朕認為皇弟說的有道理,你認為呢?」
寂緣和尚頭也不抬,只淡淡到:「上天有好生之德,自不能讓無辜百姓受累,可若是直接補償他們銀錢與糧食,還能少去數月酷暑下的勞作,他們應當很是歡喜才對。」
皇帝一拍手:「確實如此!」
姜慕白的手在袖子中,緩緩攥成了拳。
理智上,他認為寂緣和尚跟他毫無瓜葛,沒道理刻意針對。
但腦中有個聲音在叫囂:哪裡會有如此巧合的事呢!若不是故意針對,為何處處都要揭你的短?
他強行牽起嘴角,攤開手掌做了個要錢的姿勢:「既如此,那還請皇兄肥水不流外人田,將修建這寺廟的差事,交給我吧。」
皇帝不說話,也不知道是思考,還是在犯困。
龍涎香自香爐中蒸出來的煙渺渺升起,誰在這寢宮裡待久了都要懶洋洋的。皇帝此刻很不在乎形象的岔著腿坐,又打了個哈欠。
很少有人能意識到,所謂的天下共主,也不過是個略有些發福,精神頭不濟的中年人了。
他身邊最親近的幾個人除外。
「要你的地還要你出力,這多不好意思。」
姜慕白麵上和煦的笑容不變:「親兄弟的帳可不就得這樣算麼,我的宅子給皇兄,然後國庫給我撥銀子買兩套,再給我一個差事做,裡外裡便是從國庫裡給咱們兄弟一人一間別院,多划算的事。」
皇帝聽了就笑:「小九兒你從小帳就算的比別人都精,你們王府都用不到帳房先生,你自己上比誰都靠譜。」
這樣說完,他一拍大腿:「就這麼定了。」
於是姜慕白告退,只說等著工程款跟圖紙送到他府裡他就動工,保證給皇兄修的漂漂亮亮的。
寂緣和尚比他走的晚了點,卻也沒什麼話要跟皇帝單獨說,只安安靜靜的告退。
他一次都沒回頭,假裝不知身後披著黃袍的男人,略帶渾濁的眸光卻格外銳利陰沉,死死盯著他的背影。
待大殿內安靜下來之後,掌印太監進來,看到主子的臉色,嚇了一跳,忙問是剛才商量的事出了問題不曾。
皇帝卻只一擺手:「算了,不過是覺著,寂緣和尚似乎走南闖北,知道的事有些多,想要偷偷的提醒朕……」
但當時三個人的身份,誰都不好把捕風捉影的事兒說破,打了半天太極,除了讓人煩累之外,屁用都沒有。
「罷了,去把……那個去歲入宮的鄭才人給朕招來。」
夏天就是令人散漫。
身居高位的人尚且如此,灼華自然不能免俗。
她今日又累又熱,回了房之後,乾脆沒想著再出門,立刻將那外衫都脫了,叫小宮女打了水來沐浴,洗乾淨之後才覺清爽,只穿了最輕薄的素緞小衣,袖子跟褲腳都挽了起來,一頭厚實的長髮則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