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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哎。&rdo;周母關了電視去廚房張羅。孫建軍上樓走進臥室，周婉婷穿著睡衣在梳妝檯前抹晚霜。

孫建軍扯掉領帶扔到一邊，四仰八叉躺在床上：&ldo;累死了。&rdo;

&ldo;喝多了麼？&rdo;周婉婷去擰了條熱手巾，給孫建軍擦臉。

&ldo;還行吧。&rdo;孫建軍接過來胡亂抹了兩把，他外面的事很少回家跟妻子說，周婉婷自結婚後又一直沒上班，共同語言少得可憐。

孫建軍坐了一會，隨口問道：&ldo;婚禮怎麼樣？挺熱鬧吧。&rdo;

&ldo;挺好的。&rdo;周婉婷臉上推起笑容，看樣子十分愉快，&ldo;新女婿人不錯，對我二妹妹特別好，瞧她的眼神都泛著傻氣，像看著個心尖子。他……&rdo;

&ldo;哦，那真不錯。&rdo;孫建軍休息夠了，起身去洗澡，把周婉婷一肚子的趣事見聞都憋了回去。周婉婷坐在床邊，笑容漸漸冷下來，想起二妹妹結婚前一宿聊的知心話：&ldo;男人嘛，有錢沒錢有能耐沒能耐都是次要的，你再吃再穿，能享受幾年？關鍵是得知道對我好，只要能對我好，實心實意地心疼我，怎麼著都行……&rdo;

周婉婷輕笑一下，笑裡夾著幾分悲涼。二妹妹你比我看得透，我白白長你好幾歲，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洗手間裡傳出嘩啦啦的流水聲，聽得周婉婷心煩意亂。周母端著一碗麵推門進來，放到桌上：&ldo;建軍說他餓了，我讓保姆做點東西給他添添肚子。&rdo;

&ldo;行了媽，你早點睡吧。&rdo;

周母想了想，問道：&ldo;帶的東西給他沒？&rdo;

&ldo;沒。&rdo;周婉婷淡淡地道，&ldo;不給他了，農村拿來的，他根本看不上眼。&rdo;

&ldo;哎呀，那是你二嬸一針一線fèng出來的，用的最好的棉花和棉布，可比外面賣的什麼纖維的好多了。人家二嬸這邊忙活閨女的婚事，那邊熬夜特地做出來謝謝他……&rdo;

&ldo;他不會領情的，只會覺得太土。&rdo;周婉婷開啟櫃子，把那床新褥子掏出來遞給母親，&ldo;你拿去鋪吧，別浪費了。&rdo;

&ldo;唉‐‐&rdo;周母嘆氣，接過來，躊躇著又道，&ldo;我瞧你們倆不冷不淡的也不是個事，你跟他好好談一談，電視裡說了，夫妻之間在於交流。&rdo;

&ldo;交流？他天天要麼不回家，一回家就是醉醺醺的，我跟誰交流？&rdo;

周母瞧瞧女兒的臉色，低聲道：&ldo;要個孩子吧，男人有個孩子心就定了，再說你也有了盼頭，用不著成天圍著他轉。&rdo;

&ldo;孩子？&rdo;周婉婷垂下眼睛，望著自己裹在酒紅色上等真絲睡衣裡的白皙的手臂，&ldo;他都半年多沒碰過我了，哪兒來的孩子？&rdo;

孫建軍一大早上是被手機鈴聲叫醒的：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剖開我的心……孫建軍從一層一層的被窩裡探出手，閉著眼睛沒好氣地道：&ldo;喂，你他媽誰呀？&rdo;

&ldo;吳稚啊孫哥。&rdo;那邊聲音急急惶惶，&ldo;孫哥不好了，剛才劉處長打電話，說咱們xx局採購辦公用品的事，可能夠嗆。&rdo;

孫建軍眼睛一下子立起來了：&ldo;啥？不能吧，你錢沒送到位嗎？&rdo;

&ldo;送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