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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張之洞身邊的桑治平在走出房門時，望著那雪花卻是一時無言。

&ldo;仲子，禁菸局交予唐子然，你放心嗎？&rdo;

未了張之洞又嘆了一聲。

&ldo;換成旁人只怕更不放心啊！&rdo;

張之洞的無奈，聽在桑治平的耳中，卻讓他莞然一笑。

&ldo;換成旁人，只怕是憂心才是！也就是唐子然，能道出那句俱仿海關制！&rdo;

&ldo;若他能把禁菸局辦成海關一般，不出二十年，我便能保舉他個封疆之吏！&rdo;

作為醇親王的親信，張之洞豈不瞭解由赫德主持的海關？二十多年前，赫德接手海關總稅務司時，那不過只是如其它各衙門一般，積弊叢生、賄賂成風、不講規矩的爛攤子，可他接手不過數年，不但讓海關煥然一新，成為全中國最清廉的衙門，且又讓海關關況達兩千餘萬兩，如此之能，豈不能讓人讚嘆，就連醇親王亦感嘆若有一百個赫德便好了，大清國的事情便無憂了。

&ldo;他既然能說出仿海關之制，保證管理局如海關之廉，想來也能成此事！&rdo;

對於海關的制度，桑治平並不瞭解，但無論是在廣州道聽途說，亦或是從廣州取海路往上海，沿途親眼目睹，他都見識過海關的效率，那種效率絕非國朝衙門所能相比。

&ldo;仲子！&rdo;

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張之洞哈哈大笑起來。

&ldo;子然他說要仿海關之制，初時我還尚有不解，現在我倒是明白了，他現在的處境倒是與赫德一樣，&rdo;

&ldo;哦！這是如何說？&rdo;

&ldo;相比其它洋人，作為大清國總稅務司的赫德非常清楚，他之所以要這麼清正廉潔，除了個人修養，更有外在因素，一是當年李泰國的前車之鑑提醒他，朝廷是絕不允許他犯錯的；二是英國官府視海關為與我大清關係之根基，他的任何貪腐行為都會有損英國之利，還有就俄、法、德等國對海關總稅務司寶座虎視眈眈，就等著他出醜聞，&ldo;彼可取而代之&rdo;，仲子，你看，子然的處境豈不與赫德相同。&rdo;

張之洞這麼一解釋，桑治平立即想通了所以然來。

&ldo;香濤兄，我想通了，子然其人本就不是貪財之輩，雖未受國學之教化，可卻也受教於西洋大學，個人素養自然可見一二，他的一切都是香濤兄給他的，若是他貪汙，上有所行下有所好，到時候，這禁菸局自然也就成了擺設，而禁菸局煙利關係湖北洋務成負，到時候香濤你自然不會容他，且全省煙利豈止千萬，如此一塊肥肉擺在那，不知多少人對那個位子虎視眈眈，等著彼可取而代之的時機，確實、確實……&rdo;

感嘆著唐浩然與赫德境遇的相似，桑治平又長嘆道。

&ldo;不過，子然如此年青，能想通這一點倒也屬難得！當年醇親王為大清找來了赫德，香濤兄卻為大清找來了唐子然。香濤兄，能得此人才，實是可喜可賀啊！&rdo;

若是換作平常，桑治平的恭喜定會讓張之洞一陣得意，但這一次換來的卻是他的一聲長嘆。

&ldo;哎！&rdo;

突然的一聲長嘆，讓桑治平不禁好奇道。

&ldo;香濤兄，這又是為何？&rdo;

&ldo;仲子兄，過去我最憂的是身邊無才可用，現在，唐子然來了，我反倒……&rdo;

話聲稍頓，張之洞搖搖頭說道。

&ldo;暫且不說這個了，&rdo;

突然又像是想起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