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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季山沉默片刻,黑眸向遠處望去,就見一望無際的大雪,漫天漫地的白。
“打了這麼多年的仗,我早已經倦了。平淡的日子,也未必不好。”男人的聲音沉穩而淡然,沒有絲毫的不甘與怨懟,在這寂靜的冬夜,聽在耳裡卻不知為何浮起一抹淡淡的滄桑。
徐玉玲見他心意已決,便不再開口多話,她將臉龐垂下,輕輕的說了句;“那玉玲便祝司令一路順風,儘早與妻兒團聚。”
賀季山點了點頭,黑眸在她的臉上凝視了片刻,終是沉聲道了句;“我賀季山的確負你太多,這一路,多謝。”
說完,他不再看她,只轉過身子,大步向著前方走去。
徐玉玲看著他的背影,她知道,這一別,這一生都不會再有機會看見他,風雪中,她的淚水不知不覺的潸然而下,只讓她抑制不住的對著賀季山的背影呼喊出聲;“賀季山!”
賀季山停下了步子,靜靜的轉過頭來。
她深一腳,淺一腳的奔到他身邊,美麗的眸子裡水光閃爍,她定定的看著男人的眼睛,卻是沙啞著嗓子說了一句話來;“賀季山,你抱抱我吧!”
男人的眼睛深不見底,就那樣筆直的看著她,她的臉上滿是淚水,在漫天的風雪中,甚至已是結成了冰渣子,見他沒有說話,她再次開了口,聲音微弱而細小,似絕望,似祈求,似不捨,似期盼。
“你抱抱我,只要一下,一下就好。”
賀季山眉眼間漸漸籠起一層不忍,他沒有說話,只伸出手,猶如一個兄長般的在徐玉玲的肩頭輕輕的按了按,而他的聲音低沉,緩緩的說了兩個字來;“保重。”
語畢,他轉過身,任由徐玉玲在他的身後幾乎哭成了一個淚人,他終是,連頭也未回。
徐玉玲看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直到成了一個黑點,再也看不見為止。
她瞞著家裡,從津唐跑了出來,一路千里迢迢的跟到了鎮寒關,從韓江那裡得到了訊息,又是不辭萬里的跟到了俄羅斯。
她為他拋下了一切,連世間女子最為看重的名聲都拋下了,在他昏迷的時候,是她一夜夜的守在他的床前,卻聽著他一聲聲的喊著別的女人。
“小影。。。。小影。。。。。小影。。。。。。”
那兩個字,是她一聲的夢魘。
她從沒有告訴過他,在許多年前,她就見過他了。
那一年,溪水之戰爆發,父母身在津唐,兄長皆是在外留學,她孤身一人留在老家,只得與老家裡的僕從一路北上。
路上劫匪橫行,兵荒馬亂,身邊僕從或走散,或病死,更多的則是被炮彈炸死,走至武興時,只餘一個老媽子伴一個小丫鬟陪在她身邊。
那時候的她,不過十五六歲,一路作難民打扮,一張臉被嬤嬤塗得烏黑,簡直看不出鼻子和眼。她們主僕與難民們擠在一起,恰逢浙軍空襲,身旁的老媽子竟被炸飛,她嚇得如同沒頭蒼蠅般的亂跑,一枚炮彈襲來,就聽一個男子大喝;“趴下!”
而她壓根沒有反應過來,便被一人護在了身下,待她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他的面孔。
等他身後的侍從趕來,他已是將她扶了起來,那一次,是他命人開來了軍用汽車,將所有難民送到安全的城市。
那也是她第一次見他,她只知道哪些人喊他司令,卻壓根不知道他是誰。
直到後來回到了津唐,從前線傳來溪水大捷的訊息,當時的報紙上全篇報道了前線的戰事,其中有一張是遼軍主帥賀季山,親自將受傷計程車兵背到擔架上的照片,雖然只是一張側影,但她卻還是一眼便認出了他!
而父親看見那一張相片,卻是嗤之以鼻,只道賀季山不過是故意為之,好落個愛兵如子的名聲。可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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