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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久盯著手機,突然就有了一種可怕的預感,這預感甚至讓他不敢打回去,握著手機的手在控制不住地顫抖。
這時,簡誠的第七通電話打了過來:「我在樓下,現在下來跟我去醫院。」
白久當時腦子裡有根弦突然就斷了,他甚至來不及脫衣服,穿著華麗又浮誇的衣服直接衝下了樓,跑上了簡誠的車。
那是簡誠生平開車最快的一次,兩個人沉默地坐在車上,誰也沒有說話,簡誠不敢說,白久不敢問,就只是默默看著錶盤上的時速不斷升高,高到危險的地步。
然而還是遲了,等白久跌跌撞撞衝進醫院的時候,迎接他的……只有冷冰冰的死亡確認書。
白久已經不記得自己當時的狀態,是失控還是發狂,是崩潰抑或是大哭,他只能勉強回憶起自己當時捏著白色的床單死活不願意放手,不管周圍的人說什麼他都不肯離開,最後是簡誠紅著眼扯著他,在周圍更多人掏出手機拍攝前,把他硬生生拉開了。
……
之後的那段時間,白久像個遊魂一樣,麻木的工作、麻木的笑,對自我情緒的感知非常遲鈍,經常被燙到、傷到好一會兒才能意識到疼。
後來簡誠終於受不了了,在拍攝現場直接拉著他走人,沖他吼了一句:
「解約,走人,再他媽幹下去你就要死了!」
……
白久回憶到這裡,才終於察覺到,似乎自那以後,他就沒有再哭過了。
回憶和現實逐漸重疊,白久望著眼前躺在地上、毫無生息的人,腦海里浮現的是那些他刻意遺忘的往事,幾乎是瞬間,一顆眼淚猝然從眼眶裡滾了出來。
隨後,越來越多的眼淚奪眶而出,白久開始小聲地啜泣。
季降轉頭看著他,忍不住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師弟。」
白久看向他,季降淺褐色的眼眸裡滿是悲傷,安靜地望著自己。
對上季降眼神的瞬間,白久終於再也崩不住了。
一直壓抑的情緒噴薄而出,白久的哭聲越來越大,直到捂著臉嚎啕大哭,沒被束起的長髮散落在肩膀上,跟著身體不住地抖動。
那是經年累月的痛苦突然全部湧上心頭,讓他在那一刻終於可以大聲地哭出來,所有情緒都直白地裸露在外,不再有任何的偽裝。
白久的哭聲無助又絕望,讓在場的不少人都跟著紅了眼眶,孟和志也擦了擦眼角,點點頭:「好,一條過。」
這場戲拍完,場地該轉換了,孟和志讓白久先冷靜一下,把現場的人清空了。
白久還在哭,眼淚一直沒有停下來,他像是陷入了某種久遠的回憶中不能自拔,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
季降擔心地看著白久,伸手去扶他:「白久?」
白久「嗯」了一聲,卻沒有動。
「你想到什麼了?」季降問完又皺了下眉,改口說,「地上涼,先起來坐著。」
白久於是借著他的力氣起身,可是跪了太久,他腿已經跪麻了,一時沒能起來。
季降頓時有點著急:「白久?你看看我。」
白久抬頭看向他,眼眸裡沒什麼神采,神情恍惚,眼眶還是紅的,連鼻子也哭紅了。
季降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樣子的白久,眼底是掩飾不住的心疼:「不哭了,白久,已經拍完了,不哭了。」
「嗯,我知道,」白久眨了下眼,聲音很輕,「你讓我安靜一會兒就好了。」
季降不放心,陪著他坐了一會兒,又突然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他和王厚德一起走了進來。
王厚德還是剛才那副一身血的裝扮,似乎還沒來得及卸妝就被拉過來了。
王厚德一進來就笑著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