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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有果子吃,和平眉開眼笑,「誒」了一聲,一溜煙兒跑了。
路徵又站了一會兒,才轉身回了書房。
書案上仍擺著小孩兒畫像,虎頭虎腦,與他並無半分相似之處。他出了會神,小心翼翼收起畫卷。
晚間和平送果子到周家時,周暄恰巧就在父母處。
這果子本身倒也罷了,難得的是用冰浸著,在炎炎夏日,食之格外舒爽。
周暄貪涼,想多吃些,被楊氏攔住了。
楊氏嗔道:「少吃些,別半夜嚷著肚疼。」
周暄訕訕一笑,乖乖放下了果子,拉著母親的手,好一通撒嬌,又說道:「也不知道路哥哥哪來這麼多冰,去年這個時候,他還沒回京城呢!」
周恕在側,瞧了她一眼,答道:「他現下得皇上重用,有這些,不奇怪。」
「哦」。周暄對父親尊敬之餘,又有些微懼意,聞言忙規規矩矩坐好,動也不動。
周恕覺得好笑,只作不見。
想那路徵,本是舅舅舟山先生之徒。聖上多次派人請舟山先生出山,先生不為所動。年前,皇上第四次邀請,他才派了弟子路徵入朝。
或許是為了表現自己的求賢若渴,路徵甫一進京,便得重用。不過,路徵自己也是有奇才的。
是的,奇才。周恕閱人無數,但路徵這樣的,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周恕曾經感嘆,難怪舅舅名動天下,連一未及弱冠之年的弟子都不能小覷,更何況其本尊!
周暄又坐了一會兒,才向父母告辭離去。
楊氏待女兒走遠,才對丈夫道:「方才好端端的,你嚇唬她做什麼?」
「我何曾嚇她了?」周恕也委屈,他捋了一把鬍鬚,「瞧她一眼,就是嚇她了?」頓了一頓,他又說道:「是了,今日有位同僚,跟我提起暄兒的婚事來著,說想給他兒子求娶咱們女兒。」
「誰?他家兒子怎樣?品行可好?」楊氏來了精神,連聲發問。
周恕慢條斯理:「你急什麼?我給拒了。他們家兒子我見過,呆呆木木的,年紀又大,不堪為配。」
楊氏鬆了口氣,又有點失望:「誒,我只當是好的呢!我跟你說,暄兒的親事,你可不能隨便做主!你當初可是答應過我的,什麼事都有商有量……」
「是是是,答應過你。兒女親事是大事,馬虎不得。」周恕道,「不能讓她心裡怨咱們……」
楊氏也道:「是呢,得讓她自己稱心如意才行。」
……
周暄站在外面,聽著父母的對話,心裡酸酸的,滿滿的。
方才她本來已經離開,途中發現自己臂上的玉釧兒落下了。——她不大喜歡佩戴首飾,今日偶爾戴著,又覺得不適應,因是在父母身側,就隨手摘下放在一邊。
不料竟聽到了父母這番對話。本來聽到議論她的親事,她該遠遠避開的,但到底是好奇,就駐足聽了一會兒,不由得感慨良多。
不打擾父母,她也不去找玉釧兒了,就這樣慢悠悠又往回走。
她知道歷來婚姻大事,無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能說出要她稱心如意,想來對她疼愛之極。有此父母,是她的幸運。
時間匆匆流過,又幾日,陳苑寫信邀周暄去參加她辦的賽詩會。
周暄哭笑不得,陳苑知道她不好詩詞的,偏她又推拒不得。
陳苑信中寫的明白,這是她們府上老太太的意思,說是荷花池的花兒開了,要她邀請小姐妹們來一起,賞賞花,賽賽詩,豈不快哉?
「若論姊妹,首推你與阿芸……」
周暄看見信中此等言語,自然不能再拒絕了。她稟明母親,依約前去。
夏日炎熱,楊氏